“还没活够啊。”林易斜靠在沙发上,半个身子几乎陷进去,显出一副松弛和随意的感觉。她已经卸完了妆,眉眼中少了楚楚可怜的感觉,多的是几分平静和理智。
“怎么,我没死,你很失望吗?”林易拨弄着耳后的碎发,似乎的漫不经心地问,言语却像带着刺。
“怎么会呢?”白逸晨似是没想到林易会这样和他说话,语气放缓了一些,“别忘了,是我们商量好的。”
“你在沈晚棠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坠楼,一定是个轰动一时的大新闻。我已经联系了很多媒体,到时候,连带着顾宴做过的所有脏事,都会公之于众。”
白逸晨向林易逼近,不经意地瞥向林易,语气带着诱导,像是要引人坠入地狱。
“这样,你也就可以为你的姐姐报仇了。”
白雅萱的姐姐,白雅琳。也曾经是顾宴身边的人。一年前,是顾宴与沈晚棠婚姻的开始,也是顾宴与白雅琳的结束。
起初,顾宴也是爱过沈晚棠的。但是沈晚棠身体不好,怀孕是很难的,生孩子对她而言更是遥不可及。
于是,顾宴找到了白雅琳,希望可以让白雅淋帮助他们夫妻俩生一个孩子。
“代孕?这不仅违法,而且还有很大风险。顾总和我,早就结束了。”白雅琳带着墨镜,一身名牌,松散地坐在座位上,果断地拒绝了来人的请求。
对于顾宴这种人来说,给够足够多的钱,结束一段关系是很正常的。他给白雅琳的几千万,完全够她的生活了。她没那么贪,也不想再搭进去太多。
眼前的人轻笑了一声,“白小姐,顾总知道,您有个妹妹是在重点高中读书的。看起来,您妹妹的成绩并没有那么优秀。顾总念在和您曾经的情分上,很愿意为您妹妹争取到一个保送的名额。”
“我想您也知道,教育是很重要的。”
“这个机会也不是谁都有的。”
“您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
眼前的人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就像是在谈一笔胜券在握的生意。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不急不躁地等着白雅琳的回应。
白雅琳摘下了墨镜,端详了好一会儿手中的合同。
终于,她拿起了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她却没想到,这份合同成了她的催命符。
顾宴与沈晚棠的关系在渐渐破裂。
“什么?现在打掉这个孩子?”白雅琳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它已经6个月了!”
“白小姐,顾总说过了。该给您的报酬不会少,只要您打掉这个孩子。”
白雅琳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纵然明知道自己与这个孩子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她可以感受到这个孩子的每一次胎动。
手术那天,她因为严重出血,死在了医院冰冷的病床上。
白雅萱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去接姐姐回家的那个雨夜。她从学校急匆匆地赶到停尸间,握住白雅琳早已失去体温的手,从崩溃呐喊到最后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抱着白雅琳的尸体哭了一整晚,直到流不出眼泪,直到全身麻木地跪在地上,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她不明白,明明前两天还在给她打电话的姐姐,为什么忽然就走了。那两天,她用最后的力气安排姐姐的后事。
其实也没什么可安排的。
她们的父母只是在这个繁华的城市打工的 普通人,勉强买个不大的房子,后半生就背着房贷。不敢生病,不敢休息,就日复一日地干着,日子的盼头更多在孩子身上。
麻绳专挑细处断。后来,一场车祸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她们姐妹俩一人抱着一个骨灰盒,拿着得到的补偿款回了家。
纵使家中依旧,但走了的人不会再回来了。
岁月和意外总会无声无息地夺走一些东西。
白雅琳要比白雅萱大五岁,父母出事的那一年,是她高考的那一年。
后来,她高考失利,上了一个不是很好的大学,学费和各方面的开销却很大。
她慢慢地接触到了一些挣“快钱”的人,经人介绍认识了顾宴。
只有“干净年轻”的学生才有这样“珍贵”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