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夫子于课堂之上抛出一难题,令众学子解答。祝英台反应敏捷,率先举手,其见解独到精妙,博得夫子连连称赞。祝清婉见姐姐这般出彩,心下亦燃起斗志,暗暗较上劲来。她垂眸深思,纤指轻轻敲击桌案,片刻后,心中已有成算。
遂起身,祝清婉身姿绰约,仪态大方,有条不紊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其声若银铃,清脆悦耳,思路清晰明澈,如潺潺溪流,蜿蜒而不失条理。此番作答,不单令夫子眼中异彩顿生,亦成功吸引了马文才的目光。只见马文才剑眉轻挑,星眸中隐有一丝讶然,对这位平日里看似文静内敛的女子,悄然有了些许改观。
课后,同窗们似蜂拥蝶至,纷纷围拢于祝清婉身侧,你一言我一语,热情地与她交流探讨,口中皆是对其才华的钦佩称赞之辞。马文才从旁经过,脚步本能地略作停顿,抬眸望向那被众人簇拥的中心,唇瓣微抿,似欲言又止。终究,他还是未作停留,稳步离去。祝清婉下意识地望向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秀眉轻蹙,心间泛起一丝失落之意,暗自思忖为何马文才对自己始终这般冷漠疏离,仿若隔着一层薄纱,让人难以捉摸透他的心思。
时光缓缓流逝,如细沙悄然从指缝间滑过。祝清婉在书院中的表现愈发夺目耀眼,恰似一颗明珠,在一众学子中熠熠生辉。她所作的诗词文章,辞藻优美、意境深远,常被夫子当作范文于课堂之上娓娓诵读,供众人品鉴学习。如此一来,她的才名渐渐在书院中传播开来,犹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而马文才对她的关注,也在这不经意间与日俱增,只是他面上依旧冷峻,未曾流露出丝毫明显的友善之态,仿若那高不可攀的寒月,清冷孤绝,叫人难以亲近。
这日,书院组织了一场诗会,旨在让学子们相互切磋诗艺,增进学识交流。园内繁花似锦,绿草如茵,清风拂面,送来阵阵馥郁花香。众人围坐于亭台之下,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却无人分心于此,皆沉浸于即将开始的诗会氛围之中。
祝清婉身着一袭月白儒裙,外罩浅蓝纱衣,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素色丝带挽起,简约而不失清雅。她手持一卷诗集,眸光盈盈,静静等待着诗会开场。马文才则一袭玄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神色淡漠地坐在一旁,对周围投来的爱慕目光视若无睹。
诗会伊始,夫子出题,要求以“春日盛景”为题,作诗一首。众学子或蹙眉沉思,或奋笔疾书,皆欲一展身手。祝清婉抬首望向满园春色,灵感顿如泉涌,略作思索,便挥笔写下诗句。待众人依次展示诗作后,轮到祝清婉起身吟诵。
她款步向前,轻启朱唇,吟诵之声婉转悠扬,仿若黄莺啼鸣:“春至繁花映日娇,柳丝垂岸舞风飘。蝶嬉芳径翩跹影,燕语晴空婉转韶。翠色绵延连远岫,清波潋滟映云霄。山河旖旎添诗韵,墨染流年意自饶。”
诗罢,四下一片寂静,众人皆沉浸于她所描绘的春日绮美画卷之中,须臾,赞叹之声如潮涌起。马文才亦不禁动容,目光紧紧锁在祝清婉身上,那素来清冷的眼眸深处,似有一丝别样的情愫悄然闪过。
然而,诗会的和谐氛围却被突然闯入的一人打破。来人乃是当地一位富家公子,听闻书院诗会,特来搅局。他自恃才高,出口便对众学子的诗作加以嘲讽贬低,言辞间尽是傲慢无礼。众人敢怒而不敢言,皆面露愤懑之色。
祝清婉见状,柳眉轻竖,美目含煞。她莲步轻移,直面那富家公子,不卑不亢道:“公子既如此自负,想必腹中自有华章。不若也以‘春日盛景’为题,作诗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莫要只会逞口舌之快,徒惹人笑。”
富家公子未曾料到会被一女子当众驳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恼羞成怒,却又不愿丢了面子,只得硬着头皮应下。可绞尽脑汁,却也作不出半句像样的诗来,只憋得面红耳赤,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马文才此时霍然起身,冷峻的面容带着一丝威严,沉声道:“如此无礼之人,莫要在此污了书院的清雅之地,还不快滚!”富家公子见势不妙,灰溜溜地逃走了。
经此一事,祝清婉的勇敢聪慧之举更是深入人心,众人对她的敬意愈发深厚。而马文才望向祝清婉的眼神中,除了先前的欣赏,又多了几分倾慕与认同。此后的日子里,两人在书院中的交集渐渐增多,虽未言明,但那丝丝缕缕的情愫,已在悄然间于二人心中生根发芽,只待一个合适的契机,绽放出绚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