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你瑟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这时,边伯贤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那清脆的铃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刺耳。
你知道,那是给金智秀的专属铃声。那个已经摔成半身不遂的金智秀,她就像一道深深的沟壑,横亘在你和边伯贤之间,让你们的关系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边伯贤果断把你扔进蓄满冰水的浴缸,快步走了出去,接起电话,向来冷漠的声音中带着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柔情:
边伯贤怎么了?
金智秀伯贤哥哥我好怕
边伯贤连忙安抚电话那头的人:
边伯贤小秀别怕,我马上就到。
你不顾自己一身水渍,从浴室里冲出来,却因为脚冻得僵麻再次跪倒:
沈芊怡伯贤!边伯贤!
看着边伯贤离去的背影, 你徒劳伸出手却连边伯贤的裤脚都没有碰到,肺部的抽痛让你再提不起一丝力气去追,只能看睁睁看着边伯贤头也不回的背影……
在那冰冷彻骨的房间里,你无助地在地板上缩成一团。寒意如无数细密的针,透过衣物刺入肌肤,深入骨髓,你抱紧自己,试图留存一丝温暖,可身体依旧渐渐被寒冷侵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滚烫之感突然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与之前的冰冷交替肆虐。你在这冰与火的双重折磨中痛苦地颤抖,意识也逐渐模糊。
汗水浸湿了你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每一次的喘息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芊怡边伯贤……为什么……
你微弱地呢喃着,可回应你的只有无尽的寂静。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扭曲,黑暗如墨汁般从四周蔓延开来,最后,你绝望地昏死过去,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如一片飘零的落叶。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你被打扫的下人发现,他们惊呼着将你抬上担架,匆忙送往医院。
白色的床单、刺眼的灯光、匆忙而过的医护人员,这一切都与你毫无关联般在眼前晃动。
你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眉头紧皱,仿佛即使在昏迷中,也仍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吴世勋医生肺部有啰音,可能有些感染。
医生拿着听诊器:
吴世勋医生你最好还是拍个CT。
沈芊怡好
临近傍晚,你醒了过来,结果立刻猛烈咳嗽不止。
你虚弱地坐在床边,纤细的手指紧紧捂住胸口,试图压制住那如汹涌浪潮般再次袭来的咳嗽。
每一次咳嗽都像是有一把锐利的钩子,在你的喉咙和胸腔内肆意拉扯,痛意蔓延。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混合着你身上的一丝苦涩气息。你微微抬起头,望向窗外逐渐黯淡下去的天色,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边伯贤。想到晚上他可能还要回家吃饭!
你连忙断断续续说道:
沈芊怡我没事……咳咳……就是着凉了……
吴世勋医生什么没事?你都烧一天了,要是确诊了肺癌,你就活不成了!
吴世勋似乎很不满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四下看了下:
吴世勋医生你亲属呢?让他们一起过来!
沈芊怡亲属吗
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你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手中紧握着诊断书。医生刚刚严肃而又意味深长的话语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打着你的心。
你面色苍白,眼神中透着迷茫与忧虑,下意识地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内心犹如一片汹涌的海洋,两种对立的情绪相互拉扯,掀起惊涛骇浪。
一方面是对边伯贤的恐惧,他近来的冷漠与愤怒让你不敢轻易靠近;另一方面是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一丝期待,期待他或许还残留着一丝温情。
时间在这纠结的氛围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仿佛无比漫长。最终,你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缓缓起身,走向那部医院的座机。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微微颤抖,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那串熟悉却又令你心生畏惧的号码。
电话拨通的瞬间,你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听着那单调的等待音,你紧张得手心出汗,不知道电话那头的边伯贤会以怎样的态度回应。
电话接通,一道低沉清冷的男音:
边伯贤喂?
你微微连忙道:
沈芊怡伯贤……是我。
对面立刻传过来一声轻屑嘲讽:
边伯贤从医院打过来的电话?沈芊怡,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沈芊怡不是的伯贤
你心头涌起一阵酸涩
沈芊怡我生病了,你能不能……
那边,边伯贤啪得一下挂了电话,丢下一句狠话:
边伯贤我不管你
你如同一尊雕像,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手指紧紧地把持着电话的听筒,那僵硬的姿势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
良久,你努力眨了眨酸涩到极致的眼睛,拼命遏制着那即将决堤的泪水。
沈芊怡【边伯贤,我真的病了,病得很严重。】
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空旷的房间里幽幽回荡,却又似被无尽的孤寂吞噬。
沈芊怡【可是……边伯贤又怎么会在乎?】
你自嘲地呢喃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满是无奈与绝望。
每念及他望向你时冰冷的眼神,满是嫌恶与憎恨,你的心便如被重重一击,一阵抽搐疼痛,几欲落泪。
在他眼中,你仿佛是这世间最可恶的存在,他那冷漠的神情、决绝的态度,无一不在宣告着他对你的厌弃。
他看上去,是那么地想你死,不是吗?你苦笑着,笑声在寂静中愈发显得凄凉。
沈芊怡谢谢。
你忍住眼泪,在护士站放下电话,一个人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艰难地向丙方走去。
两个小护士看着你的背影悄悄议论:“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我听吴医生说她可能是肺癌,最多活一年。”
“进出都一个人,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太可怜了……”
挂断电话之后,边伯贤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本以为心中会充斥着报复过后那酣畅淋漓的快意,然而,他错了。
房间里寂静得只剩下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他的内心却并未如预期般平静。
眼前不由自主地闪现过那个女人浑身湿透跪在他面前的样子。
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不断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衫,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哀求。那副模样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悄然潜入他的心底,搅乱了他的心湖。
金智秀伯贤哥哥,是谁啊?
金智秀操着那软软的嗓音,如一只乖巧的小猫般依偎进边伯贤怀里,她微微仰起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露着人畜无害的神色。
边伯贤垂眸看着怀中的她,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边伯贤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小秀你不需要知道。
他的声音轻柔,仿佛在哄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金智秀伯贤哥哥,今天留下来陪我吧!
金智秀跪在沙发,上半身贴到眼前宽厚的胸膛上,圈住边伯贤的脖子微微摇晃。
金智秀医生说我的腿再也不能跳舞了,伯贤哥哥,我只有你了。
边伯贤愣了一下,却还是应了下来,起身去了浴室:
边伯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