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又在烦心那事了!”
妆镜前,倒映出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可现下那张脸上却布满着忧愁情绪。
左臂弯曲,肘部轻轻地搭在梳妆台前沿,手掌顺势托住脸颊,五指微微收起,在掌心与侧脸间形空隙。食指不时抬起又落回,轻点着脸颊。大拇指置于耳后右下侧,指腹抚过那处的细腻皮肤。
赫本帽已然摘下,放于一旁的衣架上。头发未束,比肩甚至还要稍微长那么些。总有那么几缕不听指挥的,顺着她屈肘侧肩的动作,悄悄地,自然而然滑落了下来。
两道弯弯柳叶眉此刻正紧锁着,眉头愈发紧凑在一起。瞳孔失焦,看似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镜中的人儿,实则视线早已游离天际之外。嘴角紧闭,微微下撇,面如土色,凝重而压抑,神情尽显不自然。
?“不如……我们想个法子逃婚吧!”
身旁站着的那个丫鬟倒像是想出了惊天绝世的一招,右手啪的一下拍在左手上。没惹的小姐看过来,倒给自己拍痛了。摊开手心,赶忙在一旁呼呼吹气。
镜中人已然回过神来,可思绪却不受控制地一般,带领着她又重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幕。
见场面势如水火,卫令昭也没了再继续攀谈的意思了。连忙打了个圆场。
卫令昭(续母)“墨墨这样想必是归国旅途中过于劳累导致,还烦请诸位长辈莫见怪。我代墨墨先给诸位赔个不是!”
宋家的也不尽然是傻子,自然看出了续夫人维护女儿的用心。再加上虽说这姻亲是续家先找上门来谈的,但毕竟续家和卫家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也不好撕破脸皮的,宋家作为书香世家,也要掂量掂量自身,是否能对得起的。
答案是否定的。
苏珏清绕过茶几,走到卫令昭身边,热情地拉过她的手,开口接话。
苏珏清(宋母)“续夫人,哪里说的话!这么说的话也有我的一份罪过了,没有考虑续小姐远道归来,扰了您家人团聚!怎么说,我也要代老爷子和亚轩,给您和续小姐也赔个不是!”
说着便作势要躬一下身子去,却被卫令昭给拉住了。
余下场景一想便也能知道,最后二人依旧和和气气,相互道别,离去了。
续厌墨就在二人旁边站着,看着二人言语往来间,装模作样,世故圆滑。
疑问在心底蔓延,如藤蔓一般从地底下破土而出,便势不可挡。
妈妈何时这番模样了……从来都潇洒恣意,不稀得于他人虚与委蛇。记得她还在家中的时候,妈妈不常穿旗袍的。西装外套配长裙,干练飒气,天冷了就添上一件呢子大衣,还有那别在腰部两侧的双枪……
她不在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送客的时候她实在不愿意去,但拗不过母亲的眼神,勉勉强强送到了门口处她就不愿意走了。母亲没法,只得这样。
续厌墨本就无意,不料一抬眸便与宋亚轩对视上了。那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或者说是诡异,也不为过。
就好似,续厌墨如笼中的蝴蝶,囊中之物。而他,唾手可得。
如墨色深的瞳孔内隐藏着什么……
也就三四秒之久,而后宋亚轩朝着续厌墨的方向,弯了弯嘴角,浅浅笑着。
仅看这副皮囊的话,倒真会让人误认为他内心良善,是个好人。
真是,
让人一阵恶寒。
当机立断,续厌墨便转移了视线。宋亚轩在看到后,也收回了笑容,恢复了稳重的一面。
宋家人走后,续厌墨跟随母亲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