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轻柔地撩动着苏府花园里的繁花嫩柳,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洒落,铺就一地缤纷。苏雨沐莲步轻移,穿梭其中,手中的丝帕随着她的动作翩翩起舞,恰似她此刻悠然的心境。这方丝帕,是她姐姐结婚时所赠,帕上用细密的丝线绣着桃花,花瓣娇艳欲滴,花蕊栩栩如生,边缘还坠着细碎的流苏,触手生温。
“苏姑娘。”一声清越的呼唤自身后响起,仿佛穿越了这满园春色,直直撞入她心间。苏雨沐身形一滞,回首望去,刹那间,满园的姹紫嫣红都成了背景。萧逸辰一袭紫色锦袍,衣袂飘飘,若袍上用金线绣着的龙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头戴玉冠,温润的白玉与他深邃的眉眼相得益彰,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气宇轩昂。
他款步上前,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那笑容仿若能驱散春日里的所有阴霾,“那日婚礼匆匆一别,心中一直记挂姑娘,不知姑娘近来可好?”苏雨沐只觉脸颊滚烫,仿若有火在烧,她慌乱地垂下眼眸,微微低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丝帕,恰似那枝头被春风拂乱的花蕊,“多谢殿下关心,我一切安好。”声音轻柔,仿若怕惊扰了这满园的静谧。
萧逸辰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又悄然靠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低声道:“日后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来东宫找我便罢,莫要委屈了自己。”苏雨沐心尖一颤,抬眸望向他,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仿若时间都静止了。他的眼眸仿若藏着一泓秋水,深处又似有繁星闪烁,流转着的万般柔情将她瞬间淹没。她慌乱地点点头,“多谢太子殿下。”
自那日后,苏雨沐的世界仿若悄然变了模样。每每夜深人静时,她总会侧卧在榻,手指轻轻绕着发丝,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萧逸辰的面容,想起他那句低语,心中便泛起丝丝甜意,可这甜意之后,又涌上几分忐忑,天下人皆知,太子未来的太子妃绝对是丞相家的嫡女施梦然,苏雨沫时常在想,只要能嫁给萧逸辰,哪怕是做妾他也值了。她有时对着菱花镜,轻抚自己的脸颊,眉眼间满是少女的娇羞。只要一回想起萧逸辰望向她时那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目光,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白日里,苏雨沐依旧在苏府过着波澜不惊的日子。那把桃木梳和手帕,被她小心翼翼地收在妆匣最底层,仿若那是她锁住的一整个春天。每每夜深,她总会悄悄取出,借着朦胧的月色端详。抚摸着桃木梳上精致的雕花,她总会想起嫡姐大婚当日,凤冠霞帔、满面红光的幸福模样,那是所有少女对婚姻最初的憧憬。而萧逸辰望向她时那温柔的目光,总会在此时不合时宜却又恰到好处地闯入她心间,让她嘴角上扬,仿若那些美好的瞬间从未远去,一直停驻在她心间,供她在这寂静的夜里反复回味。
然而,命运的翻云覆雨手,从不肯放过任何一场平静。这天午后,阳光依旧暖煦,苏雨沐正坐在房中,沉浸在书卷的墨香里,仿若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兰芷却匆匆推门而入,神色慌张,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脚步都有些凌乱,“小姐,不好了,外面传言说太子殿下在朝堂上受了伤,情况不明。”
苏雨沐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手中的书“啪”地应声而落,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她霍然起身,身形都有些不稳,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这消息可当真?”兰芷急得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哭腔,“是府里的小厮从外面听来的,眼下外面都在议论纷纷,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
苏雨沐只觉心急如焚,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她在房中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裙摆都跟着飞扬起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萧逸辰的身影,一想到他可能受伤,鲜血淋漓地倒在朝堂之上,心中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痛意蔓延至全身。片刻后,她咬了咬牙,仿若下定了此生最重大的决心,对兰芷说:“我要去东宫看看。”
兰芷瞪大了眼睛,仿若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言,上前劝阻道:“小姐,这可使不得啊,东宫岂是咱们能随便去的地方,万一被人发现,可就惹大祸了。”苏雨沐却心意已决,她紧攥着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坚定地说:“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若太子殿下真有个好歹,我……我定是放心不下。”
说罢,苏雨沐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兰芷偷偷从后门溜出了苏府。一路上,她的心都悬在嗓子眼儿,仿若下一秒就会蹦出。脚步匆匆,丝毫不敢停歇,眼神慌乱地扫向四周,生怕去晚了就与萧逸辰天人永隔。好不容易到了东宫附近,却发现东宫守卫森严,仿若铜墙铁壁。身披重甲的守卫身姿挺拔,眼神冷峻,手中的长枪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来回巡逻,将东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寻不到一丝缝隙可进。
苏雨沐心急如焚,在宫墙外徘徊,仿若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她的眼神急切地搜寻着,试图寻找那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春日的暖阳此刻仿若也变得燥热,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打湿了鬓角的发丝。
正当她焦急万分之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玄风。玄风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姿矫健,仿若暗夜中的猎豹。他也看到了苏雨沐,面露惊讶之色,仿若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她,快步走过来,问道:“苏姑娘,你怎么来了?”
苏雨沐眼眶泛红,仿若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急切地说:“我听闻太子殿下受伤,心中担忧,特来探望,玄风大哥,求你帮我进去看看。”玄风微微皱眉,面露难色,仿若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苏姑娘,眼下东宫形势复杂,确实不宜进入,不过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伤已无大碍,姑娘放心便是。”
苏雨沐听闻此言,心中稍稍宽慰,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但仍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那眼神里的关切仿若要溢出来,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回到苏府后,苏雨沐依然心神不宁,仿若丢了魂儿一般。整日坐在房中发呆,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脑海中尽是萧逸辰的安危。直到几天后,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已痊愈,上朝理事,苏雨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仿若重获新生。那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仿若春日里再次盛开的繁花,明艳动人。
而经过此事,苏雨沐与萧逸辰之间的情愫愈发深厚,仿若在心底扎了根。虽不能常见面,但彼此心中都多了一份牵挂,仿若无形的丝线,将两人越缠越紧。苏雨沐深知自己的身份与处境,她将这份感情默默藏在心底,仿若珍藏着最珍贵的瑰宝。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与萧逸辰再次相遇。
时光悠悠流转,夏日的蝉鸣在枝头喧闹,苏雨沐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摇曳的柳枝,手中捧着一本诗集,却无心诵读。自上次东宫一事后,她已有月余未曾听到萧逸辰的消息,心底的思念仿若野草般疯长。
“小姐,小姐,府外有人送来一封信。”兰芷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苏雨沐心头一动,仿若有预感般,匆忙起身接过信笺。信封上并无署名,但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她的心便仿若小鹿乱撞。展开信笺,上面写着:“沐儿,近日宫中荷花开得正盛,念你爱花,盼于明日巳时,宫墙西南角相见。辰。”
苏雨沐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仿若天边的晚霞。她既欣喜又紧张,手指轻轻抚摸着信上的字迹,仿若那是萧逸辰温热的掌心。一夜辗转难眠,她早早起身,精心挑选了一件月白色的罗裙,裙摆绣着淡淡的荷花,仿若与今日之约相呼应。梳妆台上,她拿起那把桃木梳,轻轻梳理着乌黑的长发,眼中满是期待。
次日,苏雨沐带着兰芷,趁着府中众人忙碌,悄悄出了门。来到宫墙西南角,远远便望见萧逸辰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他今日身着一袭浅蓝色长袍,腰间系着白玉带,仿若夏日里最清爽的一缕风。见到苏雨沐,他的眼中闪过惊喜,快步迎上前,“沐儿,你来了。”
苏雨沐微微低头,仿若怕他瞧见自己眼底的羞涩,“殿下。”声音轻柔得仿若被风一吹就散。萧逸辰带着她沿着宫墙漫步,宫墙内,荷花池里的荷花竞相绽放,粉的、白的,娇艳欲滴。荷叶层层叠叠,仿若为这夏日撑起一片绿伞。微风拂过,荷花的清香飘散开来,仿若为他们的相聚增添了几分浪漫。
“沐儿,这些日子可曾想我?”萧逸辰轻声问道,目光紧紧锁住她。苏雨沐脸颊绯红,轻轻点头,“嗯。”声音仿若蚊蝇。萧逸辰嘴角上扬,伸手轻轻为她捋了捋耳边的发丝,“我亦如此,每念及你,这宫中繁琐之事,仿若也有了几分慰藉。”
两人相谈甚欢,仿若有说不完的话。从诗词歌赋到市井趣事,不知不觉,已近午时。苏雨沐知晓不能久留,虽满心不舍,还是轻声道:“殿下,我该回去了,以免府中发现。”萧逸辰微微皱眉,满是不舍,但还是点头,“好,你且放心回去,日后我定会再寻机会见你。”
苏雨沐回到苏府,心情仿若还沉浸在那片荷花香里。然而,她未曾察觉,府中一双眼睛已悄然盯上了她。二夫人身边的丫鬟翠儿,今日偶然在府门口瞧见苏雨沐匆匆外出又匆匆归来,神色慌张,仿若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翠儿心中起疑,赶忙将此事告知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