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照的眼睛很好看,是杏仁眼,看上去就十分无辜柔弱,但她的瞳孔却是灰蒙蒙的,朱厌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离仑见他这种神情,忍不住凑上前跟着一起打量,初照就这样偏着头去听他们的脚步声,直到离仑走到她身侧,俯下身子看向她的眼睛。要是这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会是什么样呢?
离仑.妖力也医不好吗?
朱厌沮丧的摇摇头。
朱厌若是寻常的伤,或者先天亏损,妖力是可以医治,但她的眼睛兴许是神力禁制所致,咱们的妖力破除不了。
离仑深吸一口气,他每天被朱厌的事烦的已经不可开交了,现在又来了一只小瞎兔子。
朱厌伸出一只手试探着递到初照跟前说起话来都不自觉的轻声细语。
朱厌你抓着我的手站起来,好不好?
离仑忍不住“嘁”了一声,只见初照颤颤巍巍的伸出手,那只手又白又嫩,看上去同她这个人一样纤弱,落在朱厌的掌心时都是冰凉的。
初照借着朱厌的力气起身,却不小心摔了一跤,离仑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她。
离仑.站不稳吗?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也是过分温柔,但朱厌察觉的到,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朱厌好了,你还同我装什么?这小家伙看起来确实可怜。
离仑只好点点头,罢了,不装了。
她身上有神力禁制,突然出现在大荒定然不是偶然,对,如果她出了问题,大荒兴许也难逃一劫!
离仑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啊!是为了大荒!
于是离仑干脆蹲在初照面前。
离仑.把她放我背上。
朱厌照做,初照就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他们摆弄,待到初照的手臂环在离仑的脖颈时,她不自觉的收紧了些,还是止不住的抖,她身上的温度很低,估计是又冷又怕,离仑又看向朱厌。
离仑.她是不是冷啊?
朱厌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离仑.不用怕,我是树妖,刚刚跟你说话的是白猿,我叫离仑,他是朱厌,以后出门在外,要是我们两个没跟在你身边,就报我们的名号,没人敢欺负你。
初照点点头。
初照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走的她昏昏沉沉都快要睡过去了,才发觉他们来到了海边,有海浪拍打海面的声音,潮汐声混杂着风声,让初照睁开了双眼,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她感觉得到,这里很温暖,有阳光。
初照我们在海边。
朱厌小家伙耳朵还挺灵啊?你的眼睛是从出生就看不见,还是后来看不见的?
走了这么一段路,朱厌觉得他们应该也算熟了吧?
初照从出生开始。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呼吸间,一股暖暖的气流洒在离仑的脖颈,挠的他痒痒的,初照身上的味道他都能闻得到,是一股花香。
初照其他的小兔都能跑能跳,可以看看得到天空的颜色,可以知道草原的绿。我很羡慕。
说这些话时,她的语气十分平淡,让人听不出情绪,只是这样一来,朱厌又想到了自己,身为戾气的容器,他也是受命于天,一生的责任不过”命运“二字。初照同他一样都是无法自己做选择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