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严三兴开口,尹繁星先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可以不用叫我严先生,听着别扭。”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他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干脏活儿的。
“那叫什么,三兴?阿兴?”
“钧座一直叫我阿兴,你也可以这么叫。”
尹繁星听了就笑,将几个汉字反复咀嚼,似乎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趣味。
“阿星,我爹娘也这么叫我,但这个星可不是那个兴。”
“那以后我就叫你阿兴好了,至于你,也可以叫我阿星。”
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尹繁星在说什么,严三兴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好,阿星。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那,阿兴再见。”笑着朝严三兴挥了挥手,尹繁星让到一旁,给他留出路。
严三兴只是点头,跃出窗户三两下就不见了人影。
看着黑暗中那道快速消失的影子,尹繁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严三兴的速度。
关上窗户,尹繁星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困意。
张家有一门必修功课是碎片化睡眠训练,目的是把睡眠分割成很多片段,利用一切碎片化时间高效休息。
这个训练的过程很痛苦,但效果很突出。
晚饭后的三个小时睡眠已经储蓄了她接下来一天活动所需的能量。
睡觉对小时候的尹繁星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长大之后,非特殊情况她从不强迫自己睡觉。
就这样躺在床上思考着医馆的布局,尹繁星一直躺到天光大亮。
早上随便吃了两口店里的汤面,准备付钱时才想起身上的现银昨儿夜里头脑一热全给那胭脂铺的老板娘了。
暗道一声美色误事,尹繁星也只能自吞苦果,告诉小二面钱晚些和房钱一起结清。
幸好昨天预付了三天的房钱,不然这会儿她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小二看她昨天付钱时颇为爽快,也没计较这一碗面钱,扬着笑脸儿道了一声不急,就转身忙别的事情去了。
当务之急是去取些钱,尹繁星回房拿了凭证就直奔钱庄。
也幸好她来时除了现银,还带了几张取款的凭证。
身上有钱还是底气足一些,从钱庄里出来,尹繁星大手一挥又给自己买了两根糖葫芦。
比起北京,长沙的糖葫芦要酸很多,大概是里面的山楂品种不同。
虽然有点吃不惯,但尹繁星已经习惯了吃糖葫芦这件事情。
今天这个倒是比昨天的吃着要好入口一些,尹繁星又咬了一口,举着两根糖葫芦漫无目地在街上乱逛。
绕了一个上午,眼看着太阳已经过了头顶,尹繁星才慢悠悠往胭脂铺子去。
胭脂铺今天没有开门,店门紧闭,门口还贴着店主有事外出的告示。
绕到后街,后院的门也关着,尹繁星看左右无人,踩着院墙就翻了进去。
院子里称得上是一片狼藉,看得出来老板娘走的非常匆忙。
房间里大部分东西都还在,老板娘应该是只带走了值钱的东西,不过那一抽屉肚兜倒是都没了踪影。
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上面的墨迹已经干透,写着这样几个大字:
铺子给你了,我先走一步,望再不相见,不知名但讨厌的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