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外寒水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此处为了对应剧中寺名,同学们背诗不要背错。)
姑苏城外,寒水寺下,这里气候适宜,风物宜人,比起天外天那种恶劣的环境,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叶鼎之夫妇悄然而至,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里不是行客旅途歇脚的客栈,而是回家。
为了安抚无心,叶鼎之醒来后和文君在天外天待了一段时间,处理了一些事情,一起商讨了下一步天外天众人的生活计划,达成初步意见之后才回来,余下的事情就放心交给了安世。
叶鼎之看着这里的一切,不禁感慨,这里与他当真牵绊颇深,他生在这里,虽然不是降生的生,但对他来说,这里是给他新生的地方,最后,也死在这里。
人间风萧萧。第一次在此修建草庐,迎来了文君,孕育了安世;第二次在此修建草庐,迎来了文君,也迎来了索命的故人;而今第三次在此修建草庐,叶鼎之只希望,此生可以与文君一起,了此残生而已。
当然,若有人再胆敢前来破坏,他叶鼎之也决不轻饶。如今他虽然内力全无,但此时的叶鼎之,早已不是十二年前的叶鼎之了。
曾经的理想那样小,却离它那样远。如今再见爱人,初心未改,他们,终于回家了。
叶鼎之看着面前经过自己的双手拔地而起的草庐,满意地拍了拍手,只有最左侧的一间房,屋顶好像稻草少了些,一阵风吹过,竟然掀起了一小块,随风卷走了。
罢了,再去寻一些来修补便是。叶鼎之刚要出发,却突然意识到不对,那屋顶的不是风,而更像是人,叶鼎之怒从中来,提神聚力大喝一声:“何方毛贼,给我出来!”
草庐那头没有任何动静,但多年习武的敏锐性还在,他确定那人一定躲在后面。叶鼎之大步跨出,势要擒住此贼不可。轻功瞬息而至,那躲在屋后的人被逮个正着。
然而四目相对,那小贼竟是——无心!
叶鼎之曾暗暗发誓,谁敢破坏他的草庐,他叶鼎之决不轻饶!此时见着这个有些窘迫的小光头,叶鼎之闭了闭眼,就算是儿子,
——也不行!
“你在做什么?”叶鼎之冷冷地问道。
被揭掉的那块草皮还握在手里,无心正思考着该怎么解释,但在叶鼎之看来却像是做了坏事哑口无言,他深吸一口气,抢过儿子手里的茅草,三下两下拧成一根草鞭,无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叶鼎之抓住一条手臂,然后那草鞭,精准地落向身后某处。
“爹爹,您做什么打我啊?”
无心有点懵,记忆中爹爹虽然只陪伴到他五岁,但这五年里却从未打过他,平日里只见他对下属时有厉色,却在转向他之时,瞬间化为温柔。
他搞不懂,难道爹爹昏迷十二年,转了性子?这可如何是好?
他想用心魔引看看老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罗刹堂三十二秘术早已随着大觉掌门的一身内力而化去,如今想使也使不出了。
不过,就算能使,他也不能使,那可是他爹啊,他爹最痛苦地事情是什么他岂会不知,既然知道,又怎忍心使其陷入心魔的困境里。
身后的疼痛容不得他多想,无论他怎么躲,那草鞭每一下都能做到精准无误,在凄凄惨惨地喊了几声“爹爹”无果之后,无心心一横,甩开了他爹的手,然后,一个飞身,飘至前院。
“娘亲救命,爹爹打我。”
易文君正坐在院子里煮茶,想着叶鼎之造屋辛苦,特地取了晨起的露水,为夫君煮茶。没想到这小子突然一个滑跪,差点打翻了茶炉,易文君赶紧护住,瞪了一眼无心,斥道:“你这孩子,怎这般毛手毛脚。”
得,整一个爹不亲娘不爱!无心甚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愣神间,叶鼎之追了过来,无心见草鞭扔被叶鼎之握在手里,赶忙躲开老远:“爹爹你有完没完啦?”
“你说呢?敢破坏草庐,就不会完。”
破坏?无心这才弄明白,原来老爹误会了,于是赶忙解释:“我不是破坏,那里的确被风吹散了,我想补来着,又见茅草不够,就拿着这些,想照着这个模样再去寻一些来。”
叶鼎之听完,发现竟是错怪儿子了,有些尴尬,但又不能失了当爹的面子,于是另寻由头,道:“我叫你留在天外天处理事务,你跑回来做什么?我用你修房子吗?”
无心愕然,这……确实是他不听话了,可是他想念爹娘有错吗?
叶鼎之想着儿子毕竟大了,在外面打不合适,想把他拉进里屋,象征性抽他几下,但一看眼下四处无人,只有文君在侧,便也没有多此一举,当着文君的面,一把将无心按在石桌上,不轻不重地抽了四五下:“都是一宗之主了,还这么调皮。”
无心夸张地喊着:“娘亲救我啊,您舍得眼睁睁看您儿子被欺负吗?”
易文君起初还有些担心,但见叶鼎之下手不重,无心又演技拙劣的模样,便也放下心来,由着父子两个闹腾。毕竟,父子多年未见,这也不失为增进父子感情最快的一种方法。
而此情此景,也让无心想起来了自己曾对朋友说的那句话:“我不过是寒水寺里一个有些调皮的小弟子罢了……”
岁月静好,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