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轻手轻脚地走到弘历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只言青樱受了伤,却刻意模糊了伤势的原委,只强调“青主儿”伤势颇重,令弘历心中猛地一揪。
“青樱……她伤得究竟如何?”弘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疼惜,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忧虑。
午后的丧仪他身为新帝,自然不能缺席,但青樱之事,他也绝不能置之不理。于是,他迅速吩咐李玉:“你即刻将宫中最好的烫伤药送去青樱阁中,务必让她好生调养,不得有误。”
李玉领命而去,换进忠、进保进殿伺候。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殿来,神色凝重,欲言又止。弘历抬眼望去,心中已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你们二人,有何事要禀报?”
两人相视一眼,扑通一声跪下。
进忠胆子稍大些,鼓起勇气,将青樱在孝期明目张胆给太后进献肉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传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孝期进献肉食?这……这成何体统!”弘历闻言,脸色骤变,心中既惊又怒。
本朝以孝治天下,此事若传至前朝,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对他的名声和地位都将造成极大的损害。
进保见状,连忙补充道:“皇上,此事已经……已经传往前朝了”说罢,两人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直视弘历的怒火。
弘历闻言,心中对青樱的怜惜之情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愤怒和深深的失望。
他沉声说道:“将青樱禁足景仁宫,她不是伤了脸吗?就让她在景仁宫内抄写百遍《孝经》,抄完之前别出来了,正好陪她姑母静静心思。”
言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弘历一人坐在龙椅上,眼神复杂,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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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伤了脸,也不妨碍青樱的动作迅速,在太医看完,上过药之后就去了景仁宫。
景仁宫内,皇后大马金刀地岔着腿坐在主位上,神色焦急却不容置疑。
她紧紧抓住青樱的手,眼神坚定而执着:“青樱,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我弄出去,皇太后的名号,我一定要得到!只有这样,我才能和先皇生死相依。”
青樱却觉得此刻的弘历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说话句句往她姑母的心上扎刀子:“姑母,您又何苦如此执着呢?先皇不想见您,皇上现在已经很难了……”
皇后却一再恳求,希望青樱能帮忙劝说皇帝,让她得以与先皇团聚。
就在这时,进忠匆匆追到了景仁宫,却只见青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养心殿的方向。
养心殿内,弘历正眉头紧锁,处理着繁重的朝政。
听见是关于景仁宫皇后的事,他微微一愣,还是让青樱进了来。
青樱头戴面纱,遮住了受伤的脸颊,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缓缓开口,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皇上,不如让姑母去行宫颐养天年,暂时不给她太后的名分。这样既能避开太后,免得她们再生矛盾,也能堵住那些大臣的嘴。”
弘历沉默片刻,脑海中闪过了那碗绿豆汤和青樱曾经的种种。最终,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青樱的提议。
然而,青樱走后,却将这个消息悄悄透露给了太后。
太后得到消息后,心中一紧,暗自琢磨:如果乌拉那拉氏被奉为母后皇太后,那自己岂不是永远都要被她压一头?这个主意,一定是青樱出的!
当晚,皇上就收到了景仁宫皇后去世的消息。
他没想到的是,太后竟敢明目张胆在皇宫投毒,心中的忌惮之意更深了几分。
翌日清晨,阿箬起身梳洗,也听见了澄心的禀告:“主儿,景仁宫皇后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