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月,铺子里的声音窦明已经打理成熟了。如今她已经招了好的伙计和账房,做点心的厨子也招到了两个,便也不用她日日早起操劳了。
这日,窦明正在铺子后厨看伙计端放点心时,玉枝慌忙从栖华苑那边过来了。
“窦姑娘,您母亲来了,说是与您商量事儿!”
窦明听了这消息,赶紧拍了拍围裙上沾的面粉,往前院赶去。
她也许久未见母亲了,这些日子忙碌,竟忘了重要的事。
王映雪正在院中坐着,窦明一路小跑过去,与她见了面。
“娘!”
纵然想念,但窦明知道自己忤逆了长辈的决定,实乃离经叛道才在这院中独居的,她怕王映雪埋怨,也不敢同她过分亲近。只是给王映雪端了杯茶,小心的观察着她的脸色。
“娘,您喝茶,这桌上的点心都是茗香铺的新品,味道很不错的,您也尝尝。”
王映雪接了茶,却没立刻喝,而是放下茶盏,心疼地抚了抚窦明的脸。
“明儿,你清瘦了许多,想必经营铺子也受了不少苦,也不知娘任你走这一步是对还是错。”
“前些时日确实操劳了些,不过如今点心铺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了,女儿也得了闲。主要是心里轻松,累些也无恙。”
窦明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担心,也只挑了些喜事说。她将自己去钱庄换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
“娘,这些银子都是我这几日铺子里赚取的私产,不算太多,不过也有五六十两。女儿不知您向那苍北帮借了多少,不过慢慢凑总能还上的,娘不必担忧太多。”
“我哪儿能用你的钱?”
王映雪将钱袋推了回去,道:“苍北帮的事情为娘自己能解决,你如今独自经营铺子已是不易,府上府下各方打点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你自己收着去。”
“娘,您就接了吧!”
窦明有些急,再次将钱袋推到王映雪怀中,道:“如今娘私营印子钱的事情已经被父亲叫停,家中财权也不在手中,哪里得钱来还那些流寇的债?”
想起上一世的惨痛经历,窦明继续劝解道:“娘,照理说您的事女儿确实不该多管多问,可不知娘是否还记得女儿曾提过的梦中之事?就当是为了我,您不要做傻事,也不要再去打扰姐姐了好不好?”
“那……那窦昭能是个好的吗?她一日安宁,我便一日惶恐。明儿,那时你尚未出生,根本不知晓我与窦昭之间的恩怨,我当初确实言行有失,她不会原谅我的。”
王映雪想到当年的情景,便忍不住攥紧了手心。
“当年她娘因你父亲要娶我过门而悬梁自尽,窦昭那时已经明事,还自食麻黄害我守孝三年,不能与你父亲行婚仪。自从赵谷秋去世,我每夜都睡不安稳,总觉得头上悬了刀,时刻都会掉下来取我性命,那把刀就是窦昭。而窦昭现在常住京城,我若不主动出手,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可是姐姐回窦家这么久,何曾主动伤过您?甚至替嫁那日她还劝诫过我,告知我魏廷瑜并非良人。她早前便对我说过,过去那些她已经放下了,是娘您自己放不下,自己折磨自己,您又是何必呢?”
窦明知道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对母亲和自己都没有敌意,纵然过往裂痕尤在,可如今姐姐已经不计较了,母亲却偏要抓着不放,自己若是劝不住,岂不是又要让上辈子的惨剧重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