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珍骂着,竟然准备扇耳光过来了,窦明正要躲,却见一只手从身后制住了魏廷珍。
“姐姐!”
见是窦昭来了,窦明有了倚仗,心中便不再怕了。姐姐总是有这般本事,仿佛天塌下来也能面色不改,每每姐姐在,她便觉得再难的事都会有出路。
“景国公夫人是否太过跋扈了?我妹妹自嫁入这济宁侯府以来便受尽你的磋磨,遭遇小产伤了身子。如今都要和离了,你还想搬出家规教训她,真当我们窦家无人吗?”
窦昭生了一副好嘴,魏廷珍早前便受她挖苦过了,此番又被她压了气势,心中窝着火。
“只要我们济宁侯府一日不放话,她窦明就还是侯夫人!不过是个软若无骨的,偏偏性子还挺倔,若非她无用,我又何须给她立规矩?”
“无用?明儿自从嫁给魏廷瑜,娘家的补贴悉数交出用以侯府开支,又竭尽所能精打细算填补侯府的缺漏,她才初为人妇,该做的能做的哪样少做了?倒是你们家那侯爷魏廷瑜,堂堂七尺男儿,不思谋官进取为侯府添光,反而日日吃喝玩乐观曲赏妓,他可曾在意侯府的未来了?又可曾体贴妻子的难处了?若说无用,谁能比得过他?”
窦昭条理清晰,一一反驳魏廷珍道:“从前明儿遭魏廷瑜三两句好话蒙骗,受尽你这毒妇刁难,如今她终于想通了要和离,我这个做姐姐的说什么也会帮她。府外我也带了侍从,你今日别想拦着。若执意不肯离,咱们盛天府见!走,明儿。”
窦明见自己姐姐一连串妙语连珠,早已看呆了神,被窦昭拉着上了马车,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姐姐,你刚才好厉害呀,可惜我嘴巴笨,总是驳不了她的话。”
“没事的明儿,其实刚才我心里也有些没底,不过你得面上装出什么都不怕的样子,这样那些人才会畏惧你。这样的本事多练练也就有了,咱们未来还很长嘛。”
窦昭握住了窦明的手,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那济宁侯府从来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今你脱离了苦海,该高兴才是,别皱着眉了。今日就暂且在颐志堂歇着,我会帮你定一处宅子,日后姐姐带着你做生意赚银子,钱财拿到自己手里才是最大的底气。你才刚伤了身子,待会儿我叫个大夫给你好生瞧瞧,从前的难过就不提了,我们往前看!”
“姐姐,谢谢你!”窦明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绪再次崩溃,泪水一颗一颗溢出,她从来都是对窦昭有愧的,可没想到姐姐从来没计较过这些,还尽力帮助自己。
“姐姐,我知道我和我娘对不起你,娘到现在还总是和你不对付,你该恨我才是,可你却以德报怨,还这样帮我,我实在是心里愧疚……”
“你娘是你娘,你是你,我知道你没那些恶毒的心思。何况我刚回京时被五伯刁难,你不也是偷偷帮忙了吗?既然你对我是真心,那我们姐妹便不说那些生分的话了。若是之后魏廷瑜那个混蛋还纠缠不休,你也别怕,我会帮你周旋的,要是闹上盛天府也别怕,咱们在理,不会让你再回那个吃人的侯府了。”
“嗯!”
窦明重重地点头,眼中闪着期冀的光。从此以后,她就不再被束缚在一方府院了。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靠自己的双手赚取银子。她不必再低声下气地对着姑姐说好话,不必再受了委屈也只能强忍,不必为丈夫的忽视而难过,不必为一大家的开销而忧心……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什么窦家五小姐,也不再是什么侯夫人,她的天地广阔,身心自由,哪怕没了爱人,可用来换取日后美好的长生,那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