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四年前被印在心底的火是赤忱的。那被沉淀了四年的,只能是隐忍。
记忆里的少年一如当年,遥不可及,看着近人但是骨子里很疏远所有人,也许包括他本人自己。
裴司臣能感受到,所以他才花费了这四年时间将自己一步步提升到现在,走到如今的地位。
他不得不承认,再次碰见许其白的时候,毫无波澜的内心再次掀起层层大浪。
许其白放在被子里的手,轻轻的攥紧了被单。他不知道自己在顾虑什么,又在否认着什么。
良久,他说:“真的很麻烦你了,先生。”
然后又补充道:“那个等我拿到药,我会离开的。药钱……药钱过一段时间也会给的。”
他咬了咬下唇,疑似要咬出血来才作罢。
裴司臣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柔软的嘴唇时,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要这么咬。”
“也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离开。”
“钱,也不用给。”
他一连说出三句话,句句都敲在许其白的心里,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裴司臣垂下眼帘,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少年。
“放心好了,等你恢复好了我会让你走的。或者你再待一天再走也不迟。”
裴司臣属实拿许其白无奈,裴司臣知道,一旦许其白认定了要做什么事,就一定会做到底。那他也依着吧。
毕竟,这样的许其白尤为生动。比起现在看着许其白眼底有些死气沉沉,毫无波澜的样子更为好些。
又过了一段时间,布莱登按照时间来送药。
“哎?这个药就按我刚刚说的服用,不用多吃了,会有副作用的。”布莱登嘱咐着。
“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裴司臣问。
“大概没了。休息几日差不多就能好全了。”
“好。”
布莱登走后,裴司臣望着手上的药,顺便去厨房倒了一杯水,于是上楼,推门而入。
床上的少年不知何时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安安静静的,从门口站着看去,许其白就像融入了画作之中。这样的画面让他迫切的觉得很美好,他放轻脚步,将药和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临走关门前,他矗立了一会,门轻轻关上的最后一秒,床上的少年好像翻了个身。
他走到隔壁的房间,进去办公。
……
等许其白醒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下午一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被子上的味道让他感觉很安稳,不稳定的心态也一下子消散了。
他坐起身,穿上地上摆放好的拖鞋,正要站起身,眼角处瞥到桌子上静放着药和水杯。
他了然,乖乖的扣了一粒药,就着水咽了下去。
“呼……”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随后走向卧室门。
刚拧开门把锁,就和门外的人来了一个照应。
他的鼻尖撞到了来人的胸膛,他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须臾间,再次闻到熟悉的檀木香。
裴司臣喉咙滚动了一下,“鼻子还好吗?”
听到上方的声音,许其白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