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道惊雷如利箭般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李云墨猛地从梦中惊醒,眼前起初是一片模糊不清。片刻后,随着视线一点点恢复清晰,他才发觉自己竟被轻柔的白纱环绕着,心头瞬间涌起一抹疑惑
自己明明刚刚还在家中安睡呢,怎么这会儿却身处这全然陌生的环境之中了?就在不久前,他还沉浸在梦乡,却突然感觉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如今再次睁眼,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般不同寻常
“殿下醒了!”一道既透着惊喜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女声骤然响起,一下子打破了屋内原本的宁静,也搅乱了他心中的困惑
刹那间,四周变得人声鼎沸,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人蜂拥而入,嘴里念叨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李云墨缓缓坐起身,任由这些人围着自己细细打量、认真检查
他下意识地轻轻掐了掐自己的手臂,那真切的疼痛感让他确定这一切并非虚幻的梦境。随后,他的目光慢慢移向面前的那位老者,只见老者正悠然地轻抚着自己的长髯,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亮
?“殿下感觉如何?微臣观察您似乎仍有几分热度未退”
就在老者为他把脉时,李云墨脑海里突然冒出好多陌生又模糊的画面,他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原主的记忆呀。于是,他轻轻闭上眼,慢慢接纳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把零碎片段拼凑成完整故事
原来这位原主叫李云墨,是当今祁王殿下唯一的子嗣,只因那双诡异的双眼,被安置到了遥远的澹州,过着近乎被遗忘的生活。每年也就生辰时,父亲才会来探望一下。他朋友少得可怜,孤独成了生活常态
幼年时他就被送往澹州这偏僻之地,远离京城繁华喧嚣,就像颗被遗落角落的明珠,无人问津。祁王虽没彻底忘了他,可也只是生辰时来短暂停留
李云墨在澹州的日子单调又漫长,没什么玩伴,鲜少有亲近之人相伴。他要么独自漫步海边沙滩,看潮起潮落、听涛声阵阵,让大海吞噬孤独落寞;要么静坐在庭院角落
与花草树木作伴,默默遥望远方,猜测京城模样,思念从未见过的母亲,偶尔翻翻书卷寻求慰藉,可合上书页,孤寂又会如潮水般涌来
李云墨缓缓睁开双眼,原主记忆如潮水般灌入脑海,他坦然接受了穿越的事实。望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他心里有点发怵
毕竟这具身体虽是男子,可自己灵魂是女子呀,本来就有点社恐的他此刻更是觉得不自在。不过社恐归社恐,他也清楚自己这是穿越了
李云墨“呃…有水吗?”
突然感觉嘴巴干干的,有些口渴了。不过口渴的同时,他又不禁疑惑,刚才自己发声的时候,那声音是男的呀,我他穿成了个男的!看来自己那好吧,男的就男的吧,接受原主记忆的时候,全都是第一视角,这名字取的确实有点太像女的了
丫鬟们见李云墨开口要水,赶忙纷纷围上前去伺候。此时,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响个不停,其间还时不时夹杂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李云墨坐在那儿,脑子清醒得很,他已然完全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李云墨“我……”
他轻声呢喃着,心里想着该怎么称呼这些人呢?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些跪倒在地的下人们,见他们并无什么异常反应,心里愈发困惑了
李云墨“我怎么了?”
不远处,一个像是下人头目模样的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殿下,您这是烧糊涂了。今日您被诚王世子身边的侍从推入了池塘,险些溺水”
李云墨“嗯?”
李云墨听了,觉得这名字好熟悉啊,他抬手抚着额角,只感觉一阵炙热。他轻轻揉搓着耳廓,试图捋清思绪。即便处在这般焦虑的状态下,他那与生俱来的沉稳气质依旧让人望而生畏
李云墨“呃…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长顺“殿下,我是长顺啊!来顺被您派往京都了,您真的没事吗?”
长顺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眼眶都微微泛红了,仿佛眼泪随时都会掉下来
李云墨【无奈】“行了行了,今日的事?”
长顺“诚王世子初到儋州前来拜会,当时奴才疏忽,不知怎的,殿下就掉到水里去了”
李云墨一边缓缓感知着这新的身躯,虽说身体略显虚弱,可他还是能察觉到一股潜在的力量。他轻轻倚靠在榻背上,目光平和又深邃地扫视着地面上的人群。虽说表面上看着波澜不惊,可内心深处却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面前跪满了人,这种场景自己以前可从没经历过,确实挺不适应的
李云墨“不知?我记得你说过,是世子身边的侍从推了我”
长顺“后来,奴才多方打探,得知有一名在附近服侍的丫鬟亲眼所见”
李云墨只感觉脑袋嗡嗡响,心里想着刚穿到这儿就碰上这么一堆麻烦事,真是烦死个人了。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随口就问道
李云墨“那然后呢?”
长顺“是诚王世子府的陈五常,自幼便追随在诚王世子身边的”
李云墨原本要打出的哈欠一下子憋了回去,嘴巴猛地闭紧,心中满是疑惑,像是听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事。他急切地坐直身子,目光紧紧盯着长顺,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李云墨“我再问你一遍,诚王世子的名字,是不是叫做李云潜?!”
长顺【一脸诧异】“殿下,您连这个都忘了?”
李云墨“我问你是不是?!”
长顺“是”
李云墨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光滑的白瓷杯,心里暗自思忖“原来,是《庆余年》啊”
可接着他又犯起嘀咕,这李云墨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呀?不管是小说里还是电视剧中,都从没提到过呢。难道自己就是个突然冒出来的、不该出现的存在吗?
那陈五常的名字,李云墨可太熟悉了。回想当年追剧时,他对陈萍萍这个角色的喜爱可是一点儿都没减少呢。想着想着,一抹微笑不自觉地浮上嘴角
长顺“殿下?”
长顺眼角含泪,看着榻上虽身为男子却俊秀无比,还长着一双蓝红眼眸的李云墨,那异域风情的模样很是独特
李云墨【回过神来,吩咐道】“把那丫鬟带过来”
他冷哼一声,心里暗暗想着,竟敢污蔑我们萍萍,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云墨凝视着那跪在地上女子的一举一动,感觉这好像是身体里某种根深蒂固的本能反应。只见女子伸手往枕头底下摸索,果然,一把镶嵌着蓝宝石的匕首出现在眼前
李云墨脚步沉稳地缓缓靠近,鞋跟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在靠近的刹那,他骤然出手,精准又有力地掐住女子的咽喉,迫使她仰起头来
李云墨(长的还挺好看的,不过谁让你污蔑我们萍萍呢,干啥不好,非干冤枉人的事)
李云墨“呵”
李云墨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匕首锐利的刃面在摇曳的灯火下闪着冷冽的光芒。他紧握着匕首,刀尖缓缓朝着女子惊恐圆睁的双眸逼近,语气里带着一丝严肃,轻声说道
李云墨“你真的看到了吗?要知道,小姑娘撒谎,可是很不好的行为哦”
李云墨眼眸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吓得女子瞬间失声痛哭。她原本只是想拿些钱财,通过编造谎言来挑拨祁王世子与诚王世子之间的关系
哪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啊。其实事发当时,四周只有陈五常一人,是他自己不慎失足掉下去的,和别人压根没关系呢。看来,身处高位的人,确实容易遭人嫉妒,被人算计呀
李云墨“呵,长顺,杖责二十,即刻驱逐出府去吧”
李云墨做完这些,只觉得心力交瘁,重重地把匕首扔在地上,现在他满脑子就想着能赶紧休息一下。毕竟按他穿越过来的时间算,这会儿本就该是睡觉的时候呀
长顺命人把那女子拖走后,却显得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云墨“还有事吗?”
他感觉自己都快藏不住心里的那些情绪了
长顺“殿下,陈五常自您遇险后便被诚王世子,下令跪在院中等候您的苏醒”
长顺“如今既然是一场误会,奴才这就去安排他离开”
李云墨“什么!”
李云墨一听这话,脑袋“嗡”的一声,猛地扭过脖颈望向窗外。只见外面暴雨倾盆,那雨幕就像厚重的帘幕一样,横在天地之间,好像要把世间万物都给吞了似的。他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心里暗自想着,真是小瞧了这封建时代的冷酷无情啊
当下也顾不上多想了,李云墨身上只穿着里衣,脚下趿拉着鞋,就从丫鬟手里一把夺过油纸伞。他烦躁得很,对丫鬟们递来外袍的举动看都不看,还没等丫鬟们靠近,他就像离弦之箭一样
冲进了雨帘之中。那身影在风雨里越走越远,只留下丫鬟们在原地瞪大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懵了
要是有人正沉浸在这夜雨营造出的那种诗情画意里,肯定会被夜幕下突然出现的白色身影吸引住目光,更何况那身影还伴着随风飘舞的青丝,特别显眼呢
李云墨脚步越来越快,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被雨水浇得浑身湿透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还没变成日后众人皆知的“陈萍萍”的陈五常
陈五常躬身低着头,湿透的白衣紧紧贴在身上,在风雨里身形显得格外单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不停地往下流,他微微颤抖的身躯在这暗夜暴雨中,就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落的残叶
那寒冷感觉都能穿透雨幕,直往人心里钻。李云墨看到这一幕,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顿时涌起一股复杂又浓烈的痛惜之情
陈萍萍可是在他心里有着重要位置、是剧中他最喜爱的角色之一呀,现在却像个落魄之人一样跪在自家府邸前,往日的神秘和强大好像都被这雨水给冲刷没了
李云墨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心里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情绪压下去,然后缓缓调整步伐,每一步都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步一步稳稳地朝着陈萍萍走去,脚下溅起的水花在雨中四散开来,而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那个在风雨中飘摇的身影
当那沾染了泥水的白色衣摆在视野里若隐若现的时候,陈五常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呆呆地定在原地,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了一样。就连原本在头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声,什么时候渐渐停了,他都没察觉到
这时的李云墨动作又轻又稳,先是慢慢蹲下身,接着单膝跪地,把姿态放得更低,方便靠近对方。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抬起陈五常的手臂,那动作细致又谨慎
方方面面都透着关切,各个角度都能看出那份慎重和在意
李云墨【轻声问】“不是你的错,你为何要跪?”
陈五常眼睁睁看着这位世子单膝跪了下去,刹那间,惶恐和慌乱就把他彻底笼罩住了,整个人显得惶惶不安。他赶忙急切地伸出手,想把世子扶起来,嘴里连连说道……
陈五常“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呀,您这是折煞奴才了,殿下,您快起来呀!”
陈五常的声音都打着颤,脸上满是惊恐与无措,眼眶泛红,雨水在脸颊上横流
李云墨却纹丝不动,目光坚定地看着陈五常,听着那一声声“奴才”他的心下意识地揪了起来。自己最喜欢的这个角色,如今竟这般卑微又无奈地自称“奴才”那感觉就像心被刀绞一样疼
李云墨“你为何要跪?”
李云墨的心猛地一缩,眼睛紧紧盯着陈五常耷拉着的眼皮。对方一个劲儿恳请他起身,可他就是不为所动,心里的沉重感愈发强烈了,又加重语气问道
李云墨“我是在问你,为何要跪!”
陈五常…………
李云墨“抬起头”
陈五常机械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世子。本以为会看到愤怒或者鄙夷的眼神,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李云墨那双如星辰大海般幽邃的眼睛。一只湛蓝深邃,仿佛能看穿世间所有隐秘;另一只火红炽热,恰似初升朝阳,满是热忱
从这双眼睛里,陈五常看到了满满的怜惜与关切。他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人跟早晨见到的不太一样了,那股温柔与坚毅,让他心里莫名踏实起来
陈五常望着李云墨的眼睛愣了会儿神,才回过神来说道
陈五常“殿下失足,皆是奴才护力不力之过”
他虽心里有些不甘,却把这情绪深埋心底,脸上没显露出一点儿痕迹
李云墨面对年轻的陈五常很是无奈,想着或许等他到了中年,自己也会有同样的无力感吧,不过那都是后话了。他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没结果,便微微扯动衣袖,用那素白的衣料轻轻替满脸雨水的陈五常擦去水珠
陈五常“殿下……”
陈五常僵直着脖子,不敢有丝毫动作,李云墨则专注地擦拭着,同时仔细打量着对方年轻了许多的面容
李云墨“萍……”
李云墨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还不能叫这个名字呢,差点咬到舌头
接着,李云墨轻轻扶起陈五常,然后缓缓从单膝跪地的姿态站起身来
李云墨“陈五常……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李云墨“记得回家后洗个热水澡,喝点姜汤,别……别…染上风寒了”
李云墨温柔地看着陈五常,语气里满是关切与温暖
李云墨觉得给予适当关怀是应该的,他看着对方那满是茫然失措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随后把手里的雨伞递了过去
一直在屋檐下等了许久的长顺看到这情形,立马明白了意思,赶忙撑开手中的伞,小碎步快速跑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长顺“殿下,您穿得如此单薄,这等事儿,交给奴才来做就好啦,您可别再伤着自个儿身子了,况且您后背也都湿透了呀”
长顺“这可真要了奴才的命了”
那一声声带着“奴才”的话语传进李云墨耳中,格外刺耳
李云墨佯装轻松地抬手搭在长顺的肩头,随后径直往内室走去,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笑意,说道
李云墨“长顺啊,咱能不能商量个事儿呀?以后在我跟前儿,你就直接喊‘我’就行啦,你看咋样呢?”
刹那间,长顺像是受了极大惊吓,猛地往后一缩,听完李云墨这话,又接连后退两步,脸上满是惊恐,赶忙说道
长顺“殿下,您莫不是病情愈发严重了?奴才即刻便去请大夫来为殿下重新诊治!”
他声音发颤,眼神里尽是忧虑与惶恐
李云墨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抬手做出要打人的样子
李云墨【大声喝道】“我!是我!你给我重新说一遍!”
长顺慌乱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结结巴巴地回应
长顺“我……我这就去给殿下请大夫!”
说罢,紧张得身子直打颤,几乎是倒退着匆忙离开
李云墨【无奈地摆摆手】“不用去请大夫了,我只是感觉有些累,你们都先去歇着吧。不用专门来伺候我,我又不是小孩子。真要有什么事,我会招呼你们的哈”
待下人皆退下后,李云墨再度捧起那精致的瓷杯,轻轻抿着杯中甘甜的水,仿若在品味着世间最珍稀的佳酿。那水于此刻似被施了奇妙的魔法,滋味愈发清甜,丝丝缕缕沁入心肺,叫他顿感神清气爽,满心欢愉。
搁下茶杯,他徐徐起身,目光仿若最细腻的画师之笔,一寸寸细致地描摹自身。从发梢至脚尖,他的指尖轻轻滑过每一处,先是眉眼口鼻,再是脖颈双肩,而后双臂、胸膛、双腿直至足底,不放过丝毫细微之处,似是要将这全新的身躯深深印刻在灵魂深处。
继而,他缓伸出手,轻柔地触碰着周身的每一寸肌肤。从脸颊的柔滑,到臂膀的紧实,再到胸膛的温热,一路向下。那神情专注而虔诚,恰似在确认着一件足以颠覆命运的惊天大事。
他微微屈膝,继而轻轻一跃,刹那间,胸膛内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仿若在欢呼着这新生的活力。力量感自四肢百骸涌起,畅快之感溢满心间。李云墨嘴角噙着一抹如春风拂柳般的笑意,哼着轻快俏皮的曲调,手脚利落地欲换上衣裳。
然当触及下身衣物时,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他的双颊,动作也变得迟缓而羞涩。他缓缓卷起裤腿,眼角余光悄然打量,随即又红着脸整理好裤裆,那模样宛如偷吃了糖的孩子,带着几分腼腆与无措。
谁能料到,穿越至这古风墨韵的世界的首日,竟与自己在书中倾慕已久的角色不期而遇。更令人心旌荡漾的是,还拥有了这般强健英武的男儿身躯。
李云墨心间的激动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他的心房,令他在这深沉的夜色中辗转反侧室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李云墨躺在床榻上,烦躁地翻了个身,难以成眠。许久之后,万籁俱寂中,他微微启唇,声音带着些微的期待与忐忑,试探性的问道
李云墨“呃,有人吗?”
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在空气中回荡
几乎是瞬间,房门被轻轻推开,长顺身形矫健,疾步而入,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恭敬地说道
长顺“殿下,是有什么要事吗?”
李云墨看到长顺,一下子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嘴唇微张,脸上满是错愕。她压根未曾料想,这一切会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发生
李云墨“你……你还没下去?”
长顺微微低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连忙解释道
长顺“嗯……奴…我正准备下去,却突然听到了殿下的呼唤,心下担忧殿下,便立刻赶来”
李云墨(呵,这速度,来这来得也太快了)
长顺“殿下,有何事要我做的?”
李云墨坐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疲惫
李云墨“你过来,把我打晕”
语气平淡,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长顺耳边炸开
长顺“啊?!”
长顺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惊恐之色溢于言表,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腿一软,急忙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长顺“奴才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殿下有任何不敬之念!”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头也如捣蒜般地磕在地上
李云墨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李云墨“你先起来吧,我真的睡不着了。能不能帮我打晕一下?就一下”
长顺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一般
长顺“这…这奴才,不敢,万万不敢啊!”
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李云墨【眉头紧锁,沉声问道】“刚才我怎么说的?再重复一遍!”
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长顺吓得几乎要哭出来,声音哽咽地说道
长顺“我……我怎敢对殿下不利?即使我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对殿下有一丝一毫的不敬。殿下饶命啊!”
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已经微微红肿
李云墨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李云墨“好了,好了,别磕了,我命令你打晕我吧,我以殿下的身份保证,绝不会怪你的”
长顺抬起头,眼中满是挣扎与犹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
长顺“这……那我就得罪了,还请殿下躺好”
说话间,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掌心全是汗水
李云墨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重新躺好,闭上了眼睛
长顺站起身来,双腿还在微微发抖,他慢慢地走到床边,举起手,掌心对着李云墨的头部,却又停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再次看向李云墨,眼神中满是惶恐
长顺“若是我有何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言罢,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鼓起勇气,毫不犹豫地一掌拍下
李云墨“没……”
李云墨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便毫无征兆地失去了意识,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长顺见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上前几步,双手扶住李云墨的身躯,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他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心脏砰砰直跳,脑海中一片空白,连刚才殿下说什么都没听清
过了好一会儿,长顺才回过神来,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李云墨的床铺,然后悄无声息地退至门外,轻轻地带上了房门,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暗自祈祷:殿下可千万不要怪罪于我啊! 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长顺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悄然洒落在屋内的地上,宛如一层薄纱,轻柔地覆盖着一切。然而,李云墨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对外界的光亮毫无察觉
时间缓缓流逝,直至午后,那炽热而耀眼的阳光,已然倾斜着照进屋内,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将李云墨从沉睡中唤醒
他悠悠转醒,只觉脖颈处传来一阵酸痛之感,脑海中瞬间回想起昨晚那一幕。长顺那看似轻柔却实则用力过猛的一掌,此刻仿佛还残留着些许余韵
李云墨不禁轻轻抬起手,揉了揉那酸痛不已的脖颈,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正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长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一眼便望见了已然醒来的李云墨,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与惶恐。还未等李云墨开口,长顺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前倾,额头紧贴着地面,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与愧疚
长顺“殿下,请您宽恕,昨晚我下手过重,奴才罪该万死!”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即将降临的狂风暴雨般的责罚
李云墨见状,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和与宽容。他轻轻地摆了摆手,语气温柔地说道
李云墨“咱能不能不要动不动的就下跪?没关系,快起来吧,起来吧,是我让你打晕我的,这不怪你。下去吧”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和鼓励,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地拂过人心
长顺听闻此言,心中微微一暖,但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与感激,再次向李云墨拱了拱手,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退了下去
待长顺离去后,李云墨缓缓下了床,踱步至铜镜前。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镜子时,那一双一蓝一红的眼睛瞬间映入眼帘,他不禁微微一怔,着实被吓了一跳
昨日里,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自己的全身,却唯独疏忽了这双眼睛。此刻,他静静地凝视着镜中那双异色的双眸,再配上这张略显陌生却又英俊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地触摸着这原主的脸,手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微微出神
李云墨(这个原主人,看起来挺帅的啊)
他在心中暗自想着。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再次望向那双眼睛,喃喃自语道
李云墨“这双眼睛,冷峻而深邃,若放在现代社会,定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凭借着这独特的双眸”
李云墨“或许能够在时尚的舞台上绽放出别样的光彩,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引领潮流的先锋。然而,在这封闭保守的封建王朝里,一切却截然不同”
李云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悯与惋惜,他微微皱起眉头,继续说道
李云墨“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却难免让人感到格格不入,甚至被视为异类。在这个等级森严、观念陈旧的时代,与众不同往往意味着遭受排挤与孤立”
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对这位原主深深的怜悯之情,仿佛能够感受到原主曾经所经历的那些痛苦与孤独
自幼年起,原主就宛如被世界遗弃的孤子,在那澹州的一方天地里独自生长。周围的人都将他视作异类,投来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厌恶与不解
他的世界是那样的孤独与清冷,没有欢声笑语,没有温暖的拥抱,只有无尽的寂寞与沉默相伴
每一年,唯有生辰之时,他才能盼来父亲匆匆的身影。那短暂的相聚,就像黑暗中稍纵即逝的微光,根本无法驱散他常年所承受的孤寂
在那些漫长而又寒冷的日子里,若不是有府上的下人陪伴着自己,给予他些许的关怀与照顾,他恐怕早已在这无尽的孤独中迷失了自我,不知要承受多少委屈与痛苦
倘若他不是身负世子这一尊贵身份,恐怕早已被世间的残酷所吞噬。世人那冷漠的眼神、尖酸的非议,会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他涌来,将他无情地淹没
他会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下,被贴上“怪物”的标签,成为街头巷尾谈论的笑柄,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求生。那是一幅多么令人揪心的画面啊,李云墨的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从小,原主也没什么朋友。因为这双眼睛的缘故,人们总是对他避之不及。有些人甚至认为,这双眼睛能够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因而心生恐惧
每当原主试图靠近他人时,换来的往往是惊恐的尖叫与慌乱的逃窜,这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李云墨“然而,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李云墨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
李云墨“我竟然到了你的身体内,从现在起,我便是你。我会将以你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地活下去”
李云墨“改变这既定的命运,去寻找属于我们的光明与温暖”
李云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原主那伤感的过往中挣脱出来。他环顾着这间屋子,屋内的陈设虽然精致,但却弥漫着一股陈旧而压抑的气息,仿佛也在诉说着原主那些不为人知的寂寞岁月
他缓缓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混沌的思绪稍稍清晰了一些。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花园,繁花似锦,绿草如茵,与屋内的沉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云墨的目光落在那些盛开的花朵上,心中不禁感叹
李云墨(这鲜活的生命,无论在何种环境下,都努力绽放着自己的美丽,我又有什么理由沉沦在原主的悲伤之中呢?)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时,一阵轻柔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殿下,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用膳?”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李云墨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清了清嗓子,说道
李云墨“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丫鬟服饰的少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的头微微低垂,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与胆怯。将托盘放在桌上后,她轻声说道
?“殿下,今日的午膳有您最爱吃的清蒸鲈鱼和翡翠白玉汤,还有一些新鲜的蔬果”
说着,她便将菜肴一一摆放在桌上,动作轻盈而娴熟
李云墨看着桌上的饭菜,虽然色泽诱人,但他却没有什么胃口。不过,他也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必须保持体力,才能应对接下来未知的挑战。于是,他强打起精神,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开始慢慢地吃了起来
那丫鬟静静地站在一旁,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李云墨。她心中暗自奇怪:今日的殿下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往日里用膳时,殿下总是神情冷漠,一言不发,而今日却仿佛多了一份温和与沉思。她不敢多想,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李云墨的吩咐
李云墨吃了几口饭菜后,便放下了筷子。他抬起头,看着那丫鬟,问道
李云墨“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李云墨会突然问她的名字。她连忙屈膝行礼,答道
?“回殿下,奴婢叫喜儿”
李云墨“喜儿?”
李云墨轻声重复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李云墨“这名字听起来倒是喜庆。好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喜儿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李云墨再次陷入了沉思。他开始思考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立足之道,以及如何利用自己现代的知识和观念,来改变原主的命运。他深知,这将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但他毫不退缩,心中充满了斗志
算算日子,李云墨来到儋州沿海已然一周。此地气候宜人,海风轻拂,暖阳融融,让人心生欢喜;李府更是恢宏壮阔,雕梁画栋绵延,庭院深深,占地广袤
初至那日,李云墨惊喜交加地发现自己竟身负轻功,当下兴奋难抑,似脱缰野马在屋檐间腾跃穿梭,整整一日沉醉其中,孩童般尽情玩味这新奇体验,往昔现代生活的种种束缚皆抛诸脑后
接下来几天,他把府里好吃的、好喝的都尝了个遍,好玩的事儿也一件没落下。每干一件,他就在心里记一笔,跟完成任务似的,特别满足
今日,街巷格外喧闹繁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李云墨一袭淡绿长袍加身,衣袂飘飘,腰间丝带松垮垂下,更衬出几分洒脱不羁。他悠悠伸了个懒腰,耳朵轻颤,捕捉着远处市井的喧嚣,随即抬脚迈向门外,欲探那充满活力的市集
可就在脚步将迈未迈之际,他身形陡然僵住。体内似有一股无形之力在顽强抵抗,与此同时,脸颊上有什么悄然滑落。他抬手一摸,竟是泪水
良久,他才缓缓抬手,用衣袖轻轻拭去泪痕,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这莫名的情绪起伏。他茫然无措,不懂身体为何这般抗拒,不明这泪水因何而流,只觉一头雾水,满心疑惑
他紧闭双眼,在脑海中竭力翻找原主的记忆,试图从中觅得一丝线索来解开眼前的谜团。原主的记忆零零碎碎,杂乱无序,他艰难地拼凑着
突然,他忆起了关键之事。自己这双独特的眼睛,若是就这样贸然上街,定会引得市井百姓惊恐万状,众人的目光会如芒在背,犀利刺人。原主本就惧怕旁人的异样眼光,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恍惚记起穿越首日出门去看陈萍萍时,身体也有轻微抗拒,只是当时未曾在意,便径直冲了出去。如今想来,确有不妥
于是,他回头望向长顺,轻声问道
李云墨“我…我有东西可以遮住眼睛吗?”
声音里透着一丝忐忑与期待
长顺“殿下是要出去吗?殿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言罢,长顺如离弦之箭,转瞬即逝。李云墨负手静立原地,宛如与周围景致融为一体,唯有长袍随风轻轻摆动
不多时,长顺匆匆返回,手中拿着一物。李云墨接过,触手细腻温润,似有柔光流转。他的目光落在上面,心底深处,往昔回忆如汹涌潮水,奔腾翻涌。这物件,竟如此熟悉
他将其缓缓举到眼前,仔细打量,在朦胧光影中,隐约辨出几缕模糊轮廓。紧接着,他双手灵巧翻飞,迅速将眼沙稳稳系于眼部,动作利落干脆。不想,这眼沙戴上后,远比想象中贴合舒适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将他紧紧包围。他欣喜地发现,自己脚下生风,步伐矫健有力。极目远眺,回廊处丫鬟们的窃窃私语,丝丝缕缕飘入耳中;屋后苦澄花树干上
雏鸟叽叽喳喳,欢快鸣啼,似在欢呼新生;巷子里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情洋溢,声声入耳。诸多声响纷至沓来,清晰可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耳边鲜活地跳动、欢腾,每个细节都清晰无比,全方位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之中
李云墨“长顺,咱走,银子带足咯”
能碰上陈五常,纯粹是运气。这几天,李云墨没特意让人去打听他们那伙人的事儿,他整个人兴奋得很,时不时就在房顶上蹦跶,有几次还不小心掉下来,幸亏长顺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李云墨把李府前前后后都瞧了个遍。眼下,庆帝那拨人应该已经跟叶轻眉碰面了,不过他也没心思去管到底碰没碰上。那时候的他,只顾着兴奋地在屋顶上施展轻功,蹦来蹦去,还忍不住叫出声,当然,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声音不大,就喊着“呜呼!” 每天晚上他都激动得睡不着觉
要么让长顺把他拍晕,要么就自己跑到屋顶去看月亮。长顺也习惯了,每晚睡前要是李云墨不吭声,他就直接把自家殿下拍晕,这样一来,李云墨每天都得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后来长顺拿出一种药粉,说撒上就能睡着。李云墨这才想起自己这一周脖子疼得厉害,就问长顺为啥不早点拿出来。长顺委屈地说,殿下又没提用药粉这回事儿,而且他穿过来之后光顾着兴奋了,压根儿没想起这药粉
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着走着,不小心走散了。李云墨紧紧攥着手里的糖人,在人群的推搡下,每一步都走得特别艰难,费了好大劲儿才挪到那座拱桥上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原来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在这乱糟糟的局面下站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周围人挤人,她这一倒,很可能会引发严重的踩踏事故。好在李云墨反应快,瞅见女子要倒,立刻伸出手,稳稳地把她揽进怀里,避免了危险
李云墨“姑娘,你有没有受伤?”
叶轻眉“谢谢公子!我……”
女子话还没说完,突然停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叶轻眉“呀,小哥,你长得真好看!”
李云墨差点就把她的名字喊出来,心想着这年月,还有人这么大胆奔放,真让人吃惊。正打算开口说话呢,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小叶子!我们在这儿!” 这喊声就像一场及时雨,让李云墨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还没等李云墨回过神来,叶轻眉已经紧紧拉着他的手,快速穿过拱桥,朝着那几个人走去。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警惕
李云潜“二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云墨就像没听见一样,目光透过那轻柔的纱帘,迅速地打量着周围。很快,他的目光落在李云潜和范建身后的陈五常身上。看到陈五常,李云墨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李云墨透过那薄薄的眼纱和陈五常对视,那眼神仿佛要穿透这层朦胧的障碍,看穿对方的心思。短暂的对视之后,他轻轻点了点头,眼里一瞬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接着,他面向叶轻眉,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
李云墨【躬身行礼】“叶姑娘好,在下李云墨,是诚王世子的兄长”
这种情形实属罕见。随即,叶轻眉在前头领路,一群人径直朝着城中最为奢华的饭馆迤逦而去。他们沿途走走停停,赏着景致,不多时便抵达饭馆,开始大快朵颐,品尝各类珍馐美馔
李云墨佯装无意地扭头,瞥了瞥身后走过的道路,而后顺手拿起一条备用的纱带,系在了路旁一座建筑物的醒目之处。他目光深沉,心里暗自期许着长顺能够洞悉他此举的深意,前来寻他会合
一路上,他刻意放缓了前行的步伐,不动声色地渐渐落到了队伍后面。一只手看似随意地背于身后,漫不经心地轻声开口问道
李云墨“那日回去后,你可有染上风寒?”
那嗓音不高不低,恰好能稳稳地传入同行的两人耳中
陈五常乍一听,顿时一头雾水,满心狐疑这位世子为何会特意与自己并肩而行,还抛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正暗自思忖之际,听到这句话后,他的喉咙仿若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
陈五常“多谢殿下挂念,未曾……”
李云墨闻言,微微颔首示意,接着轻轻抬起手中那造型精致的糖人,递向陈五常。身为世子,身份尊崇高贵,自然给什么接什么
李云墨“尝尝?”
李云墨的声音轻柔且彬彬有礼,仿佛这小小的馈赠也被赋予了别样的深意,变得庄重起来
陈五常“啊?”
陈五常脚步猛地一顿,险些就止住了身形,满脸惊愕地望向李云墨
李云墨“我还未尝过呢,你能帮我试试甜不甜呀?”
李云墨语调温婉地询问着,被纱带绑缚于后的双眸闪烁着灵动而期待的光芒,静静地凝视着陈五常
尽管满心困惑与不解,但陈五常还是依言小心翼翼地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糖人
陈五常“很甜”
李云墨尚未及回应,便听到叶轻眉欢快地喊起“小墨子”这个奇特的名字。他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外号啊。但他面上并未显露分毫,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吐出一句带着麦芽糖般甜滋滋感觉的话语
李云墨“那就好……”
声音轻柔,随风飘散在空气中,似有若无,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的心境
叶轻眉“五常兄弟,快坐!”
叶轻眉热情地招呼着。李云墨刚要习惯性地坐下,突然回过神来。他和理工科博士一样,本来就不怎么在意那些复杂的礼节
可一看到陈五常那副小心翼翼、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心里清楚,要是李云潜没点头,陈五常绝对不敢随便坐下
李云墨抬眼一瞧,这才发现李云潜稳稳地坐在主位上。自己对面是叶轻眉,范建挨着叶轻眉坐。而自己却被单独安排在一边,这座位安排似乎有点特别的含义
李云墨“云潜——”
李云墨不自觉地摆出兄长的架子,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快,她轻声叫了一声尊贵的世子
李云墨“五常,来,这边坐”
李云墨微笑着轻拍身旁的空位,目光中满是亲切与温和。李云潜心中虽有顾虑,但又不愿违背二哥的意思,便微微点头,侧身入座,一时间,这方小小的饭局便在欢声笑语中拉开了帷幕
对面的叶轻眉,周身洋溢着一种灵动鲜活的气息,让李云墨不由自主地心生亲近之感。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那些新奇有趣的事儿
那些只属于他们彼此知晓的默契言语,悄然在李云墨的嘴角勾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仿若春日暖阳,驱散了心底的丝丝阴霾
李云墨抬眼环顾,见众人皆带着探究与好奇的目光,专注于叶轻眉的讲述,便也自在地夹起几样自己喜爱的菜肴,偶尔抬眸看向陈五常,留意他是否也吃得舒心
见陈五常听得入神,李云墨便贴心地为他添了几样佳肴。陈五常似有些受宠若惊,略带惶恐地端起盘子。李云墨眼尖地发现他对螃蟹和虾避而不食,心下疑惑,便将夹给他的又轻轻夹回自己碗中,细致地剥了起来
叶轻眉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脆生生地问道
叶轻眉“小墨子,你竟是小李子的二哥?我在儋州都待了好些时日了,怎的一次都没见过你呢?”
李云潜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苦笑,轻声解释道
李云潜“小叶子,你有所不知,二哥自幼便在儋州,怕是早已看腻了那里的景致”
言罢,还轻轻叹了口气,那语气中的无奈仿佛在诉说着自己不被重视的境遇。眼见话题即将聚焦自己
叶轻眉“你且先莫要讲了,我这正问着小墨子呢”
李云墨初闻那话时,心中涌起一丝不屑,可叶轻眉这率真而又伶俐的回怼,却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嘴角上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他顺手夹起一块虾肉,稳稳地放入陈五常碗中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陈五常猛地一震,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李云墨眼疾手快,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稳稳地按回椅子上,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李云墨“嗯……前些日子身子抱恙,在家中调养。往后若你想来寻我,只管来便是,叶姑娘”
叶轻眉“嗨呀,叶姑娘这称呼听着忒见外,咱俩都这般熟络了,你就像他们一样,唤我小叶子就好”
叶轻眉笑语嫣然,眼眸弯弯,那清脆的笑声似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李云墨【微笑着应道】“好,小叶子”
叶轻眉“对了,小墨子,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叶轻眉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李云墨“但说无妨”
叶轻眉“既然你的眼睛能看见,为何还要遮着?能摘下来吗?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吗?”
叶轻眉其实早就想问,只是一直担心触及李云墨的伤心事,此刻终究还是没忍住好奇心
李云墨【微微垂眸,神色稍显落寞,轻声说】“我的眼睛生得丑陋,与旁人不同,恐会吓到别人,所以才遮起来”
其实这不过是他随口胡掐,他倒不这样想,只是试一试
叶轻眉“没事,小墨子,你放心地把眼纱摘下来,我不怕。旁人的眼光算不得什么,你要相信自己”
叶轻眉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真诚与鼓励
叶轻眉“我相信小李子、范小健和五常兄弟都不会介意的,你们说是吧?”
李云潜“啊?啊,二哥把眼纱摘下来吧,我们不会介意的”
李云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应和
范小建“对啊,殿下,您摘下来吧,我也想看看殿下的眼睛是何模样”
陈五常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见过李云墨那双一蓝一红的眼睛,在他眼中,那是这世间最美丽、最独特的眼睛,宛如璀璨的星辰,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蓝的仿若深邃的海洋,红的恰似炽热的火焰,交相辉映,摄人心魄
李云墨听闻众人的话语,双手缓缓绕至脑后,轻轻解开了那束缚着双眼的纱巾。刹那间,那双奇异的眼睛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众人面前
一蓝一红,恰似冰火交融的神秘深渊,深邃而迷人。一时间,众人皆被这双眼睛吸引,惊叹声此起彼伏,目光中满是震撼与讶异
李云墨缓缓摘下眼纱后,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众人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原地,一时间,竟鸦雀无声
李云墨的心猛地一沉,仿若坠入了冰窖,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揪住衣角,眼眶也微微泛红,满是委屈与不安,他以为众人是被他的眼睛吓到,无法接受,正欲重新戴上眼纱时,叶轻眉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叶轻眉“好帅啊!”
叶轻眉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李云墨一下子给他给整不会了
李云墨【下意识脱口而出】“啊?”
叶轻眉眼含笑意,目光紧紧锁在李云墨那双独特的眼睛上,由衷地赞叹道
叶轻眉“你的眼睛明明生得很漂亮”
叶轻眉“一只蓝得恰似清晨澄澈的天空,纯净而明亮;一只红得宛如落日绚丽的余晖,炽热而迷人,它们是如此动人心弦,叫人见之难忘”
叶轻眉“小墨子,那是旁人没有眼光,不懂得欣赏这般独特的美”
叶轻眉“以后在咱们私底下,你就把这眼纱摘下来吧,多好看啊!”
叶轻眉“李云墨,能与你做朋友,我开心极了,你这样特别的朋友,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你们说是吧?”
李云潜先是被这气氛感染得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连忙附和
李云潜“啊?阿对,二哥这双眼睛堪称天下一绝,举世无双!”
范小建“对啊,殿下,这双眼睛太特别了!那蓝眼仿若浩瀚无垠的星辰大海,深邃神秘;红眼好似破晓时分的晨光,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陈五常静静地看着李云墨,这是他第二次领略这双眼睛的独特魅力,轻声说道
陈五常“殿下的这双眼睛很漂亮”
李云墨听着他们这一番真挚而热烈的话语,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嘴角也微微颤抖着,脸上却还挂着那因感动与欣喜交织而生的笑容
他本已做好了被众人疏离、惧怕的心理准备,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温暖而包容的场景。一时间,这又哭又笑的模样,反倒让叶轻眉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手忙脚乱地递上帕子,眼中满是心疼与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