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从朱红色的轿撵中缓缓走出,脚下是染成暗红色的雪地。汪公公那具冰冷的身躯横卧一旁,双眼圆睁,仿佛还在诉说着最后的惊恐。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卷着雪花在空中打旋。这片被鲜血浸染的雪地,几乎再无活口,唯有她一袭黑衣,宛如死亡的使者般矗立其中。
青鸾艰难的走在横尸遍野的雪地上,目光还在迅速有没有活着的人。
巧的是在不远处一根长枪悄然而立,一头鹤发随之显露。
鲜血染红了青石地面,青鸾见状心头一震,急忙奔向倒在血泊中的宋墨。她颤抖的双手扶起他沉重的身体,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冰冷与湿滑。宋墨气息微弱,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二人互望一眼,无需言语,心照不宣地决定离开这地狱般的现场。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尸横遍野中挪动,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当二人赶到后院时后院还有数人在厮杀,而寺中的圆通师父也不幸躺在血泊之中,还惨留着微弱的气息。
宋墨强撑着那副几近虚脱的身躯,手中长枪一挥,带着最后一丝气力击退了蜂拥而上的众人,踉跄几步,终于来到了圆通师父的面前。
圆通师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石块下艰难地取出那本《昭华录》,颤抖着递向青鸢。
纪咏快……带着它走……
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目光中满是对未竟之事的嘱托与对青鸢深深的期望。
青鸢接过这沉甸甸的书卷,仿佛接过了圆通师父未了的心愿,眼眶泛红,却不敢有丝毫迟疑,扶起宋墨就朝洞穴走去。
二人刚踏入洞穴深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来者毫不犹豫地举起手臂,露出臂上神秘的刺青,同时一箭射出。
千钧一发之际,宋墨反应神速,手中骨笛破空掷出,在电光火石之间准确命中对方咽喉。然而,对方射出的箭矢也已离弦,正中二人要害。
伴随着一阵剧痛,两人眼前景象陡然变幻,竟一同跌入了那面神秘镜子所营造的异度空间之中。
青鸢我……还不想死……
青鸢跌入镜中后缓缓飘落,掌心紧握着那本《昭华录》,纸页在指尖微微颤抖。她的眼眸掠过一丝不甘,仿佛这薄薄的书卷承载着千斤之重,又似要随风散去的残梦。
她自幼便失去了母亲,那本该是依靠与港湾的人,却在命运的捉弄下早早地离她而去。
而她的父亲,那个本应给予她庇护与温暖的男人,不仅未曾在这艰难时刻挺身而出,反而带着母亲辛苦积攒的所有积蓄,决然地投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自此再未回头,将她这个女儿彻底抛诸脑后,任由她在冰冷的世间独自飘零。
这世道何其不公!
凭什么作恶多端的小人可安然于这世间,而她青鸢自幼便要如此?!
青鸾缓缓阖上那双流转着倔强神采的眼眸,胸腔之中憋闷着对天道不公的怨怼。这份怨恨如同暗夜中的荆棘,在她心底肆意生长,每蔓延一分,都似要将她的心刺得生疼,却又只能压抑着不甘,默默承受这来自命运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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