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对此女的疑惑稍已减弱。
宋墨明日一早我会派人将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
青鸢多谢。
青鸢低头瞧了瞧身上黑色的披风,本想着还给他,可又一想万一他嫌弃了呢?思前想后还是自己默默披着。
宋墨的目光温柔地停驻在清鸢受伤的手心上,眉头不自觉地轻蹙。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递到青鸢面前。
宋墨一些药膏罢了。
宋墨瞧着清鸢警惕的样子,直接将药膏塞到她手里,随后尴尬的转过身去。
正当青鸢沉思之际,房门悄然而开。一位面容憔悴的女子缓步踏入,她身形羸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只见她玉手轻握一方绣帕,半掩朱唇,几声轻咳不时从中传出,似是怕惊扰了室内的静谧。
据部下回报,女子因一路行来道路崎岖颠簸,马车的车轮不慎损坏,已无法继续使用,情急之下才接受了定国军的救援。
此人自称姓窦名昭。只因家宅之中突发丑闻——济宁侯与她的异母妹妹通奸之事被他撞破。窦昭本欲立刻和离,然而京中局势错综复杂,让她无可奈何,只得暂且回乡报官。
听了她的话,都不由多了几分怜悯之意。
青鸢见此不愿过多停留,缓步行至门外,期盼早些天亮。而四肢的冰冷僵硬感已较方才减轻了许多。这般境遇于她而言,并非初次经历。
年复一年,她总是在生死边缘徘徊,每一次都似是从九幽之地挣扎着爬回人间。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习以为常之事,只是这份习惯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与坚韧,恐怕唯有她自己知晓。
然而,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一群缉影卫便如乌云压境般兵临山寺。清鸢正立于晨曦之中,突兀的景象令她不由自主地一怔,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这时,身后寺内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宋墨亦缓缓迈步前来,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拉出一道悠长的影子。
“宋将军,即便你功高震主,庆王殿下也唯有赐你一死。”轿撵上慢慢走下一位公公,他的话语似是带着几分无奈与沧桑,又像是在讽刺。
宋墨这龙椅谁坐,都是一样的凉薄寡意,定国公浴血戎边十五年,换来养匪谋逆之罪,阖族抄斩。
宋墨如今殿下还没坐上皇位,就迫不及待剿杀助力之臣,当真不怕朝野齿寒吗!
宋墨当机立断,命心腹陆争护送窦昭与清鸢从山寺后院撤离。然而当一行人潜至后院时,却惊见缉影卫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层层叠叠地守在出口处,连一只麻雀也难飞出去。
无奈几人只好悄悄回来,刚巧碰上双方对峙。
青鸢公公留步!
青鸢匆匆赶回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心猛地一揪。那公公正要转身离开,她连忙出声喝止。而一把锋利的匕首已悄然抵在宋墨白皙的颈间,冰冷的刃身贴着肌肤,泛起一丝森然的寒意。
青鸢宋将军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