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大地,李淮压低了帽檐,眼神警惕地环顾着四周,随后一挥手,领着一帮同样鬼鬼祟祟的手下,小心翼翼地往回走。他们身上背着、怀里抱着抢来的财宝,那些金银细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引人注意。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都让他们的心猛地一紧,脚步也随之停顿片刻。就这样,在黑夜的掩护下,他们悄悄地朝着下榻的地方挪去,仿佛一群见不得光的暗影,只盼着能顺利回到那暂居之所,好把这些不义之财藏匿起来。
李淮带着手下急匆匆地回到下榻之处,刚一进屋,便迫不及待地命人将抢来的财宝一股脑儿全倒在地上。昏黄的灯光摇曳着,映照出一堆杂乱却又透着诱人光泽的物件。他蹲下身,眼神贪婪地在这些财物间扫视,粗糙的手指不停地拨弄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地估算着价值。
一番清点下来,发现差不多有三千钱的财物,李淮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冲着一旁站着的忠伯喊道:“忠伯,你明儿个一早就领着几个靠谱的兄弟,把这些钱带到黑市去,想法子都给我换成金饼。咱这费了好大劲儿弄来的,可得好好换成更值钱、更方便藏着的玩意儿。”忠伯赶忙应下,李淮这才靠坐在椅子上,目光仍紧紧盯着那堆财宝,仿佛已经看到那些金饼在眼前闪烁着耀眼的光了。
忠伯脚步匆匆,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怀里紧紧抱着换好的金饼,一路不敢有丝毫懈怠,径直来到李淮跟前,恭恭敬敬地将金饼递上,说道:“爷,金饼都换好了,您瞅瞅。”
李淮目光灼灼,伸手接过,那金饼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他先是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转身从一旁的箱子里又翻找出一些金饼和几样名贵珠宝,摆放在桌上。而后对着一众眼巴巴望着的手下高声道:“兄弟们,这次辛苦大家了,这些你们拿去分了,往后咱们还有更多的事儿要一起干呢!”手下们顿时喜笑颜开,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道着谢,欢欢喜喜地开始瓜分财物。
李淮则将剩余的金饼仔细包好藏起,又仔细清点了那三千多万钱,确认无误后,把钱装进了一个沉甸甸的行囊中,背在身上,整了整衣冠,眼神中透着几分算计与急切,暗自呢喃道:“该去找张让了,这次定要把事儿办妥。”说罢,便抬脚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很快没了踪影,只留那还在热闹分财物的手下们在屋里。
李淮怀揣着忐忑与期待,带着忠伯,身后跟着几个抬着装有财宝的箱子的手下,缓缓来到张让那气派非凡的府邸前。朱红的大门透着威严,门口的石狮子仿佛都在审视着来者。
李淮上前几步,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朝着守卫拱了拱手,客气说道:“劳烦几位军爷通传一声,在下李淮,特来拜会张大人,有要事相商,还望行个方便呀。”那几个守卫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淮等人,目光又落在了那些看似沉甸甸的箱子上,其中一个守卫微微皱眉,带着几分傲慢回应道:“大人今日事务繁忙,不知你所为何事,贸然来求见可不太合适啊。”
李淮赶忙赔着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军爷有所不知呀,我这儿可是备了些薄礼,皆是难得的好物件,大人见了定会欢喜,还请军爷帮忙通传一声,事成之后,定有重谢。”守卫听了这话,神色稍有缓和,彼此交换了个眼色后,这才懒洋洋地应道:“那你且在此候着,我进去问问。”说罢,转身迈着方步朝府里走去,李淮站在原地,眼睛紧紧盯着那守卫离去的方向,心里七上八下,只盼着能顺利见到张让。
不多时,那进去禀报的守卫慢悠悠地走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他朝着李淮扬了扬下巴,高声说道:“算你运气好,大人今日愿抽空见你,进去吧,可莫要失了规矩。”
李淮一听,脸上瞬间堆满了笑意,忙不迭地应道:“多谢军爷,多谢军爷通传。”说着,他眼神快速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确认无人注意后,悄悄伸手从怀里掏出几个金饼,脸上带着讨好的神情,分别递到几个守卫的手上,压低声音说道:“几位军爷辛苦,这小小意思,就当是给各位买酒喝的,还望往后多多照应呀。”
守卫们一碰到那沉甸甸、黄澄澄的金饼,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原本那几分傲慢的神色也瞬间被笑意取代,嘴上假意推脱着:“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呀。”手却稳稳地将金饼握紧了,还朝李淮使了个眼色,满脸堆笑地说道:“放心吧,你且进去好好与大人说话,往后有啥事,咱自会照应着点儿。”
李淮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这才带着忠伯和手下抬着财宝,小心翼翼地迈步进了那威严的府邸大门,心里一边琢磨着待会儿与张让的说辞,一边暗暗庆幸这开头还算顺利。
李淮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紧张与急切,领着几个心腹手下,抬着一箱箱装满钱财的沉甸甸的箱子,缓缓迈进张让那气势恢宏、透着无尽威严的府邸。一路上,众人的脚步都放得极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府邸的肃穆。
踏入正厅,李淮一眼就瞧见了端坐在上位的张让,赶忙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声音里满是谄媚:“拜见张大人,小人李淮,今日特来拜会大人,愿大人福寿安康啊。”张让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在李淮身上逡巡了一圈,带着几分审视。
李淮不敢耽搁,急忙使了个眼色,手下们心领神会,依次上前,将那一个个箱子稳稳地抬到厅中,而后整齐地摆开,再小心地打开箱盖。刹那间,满室都被金银珠宝的光芒所映照,那璀璨的光泽晃得人眼都有些花了。
张让的眼神也瞬间被这些财宝吸引了过去,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李淮见状,赶忙凑上前几步,脸上陪着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大人,先前承蒙您抬爱,告知小人可用三千万钱买下辽东郡太守那官职,不知如今这话可还算数呀?小人此次可是把钱财都备齐了,就盼着能得偿所愿,还望大人成全呐。”张让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叶,不紧不慢地说道:“哼,此事嘛,虽说早前确有提及,不过如今局势多变,盯着那位置的人可不在少数啊,且看你这诚意够不够分量咯。”李淮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越发笑得殷切,忙不迭地说道:“大人放心,小人的诚意那是只多不少,全凭大人定夺呀。”
李淮听闻张让那模棱两可的话语,心里先是一紧,不过转瞬便换上了一副更加恳切且坚定的神情。他往前又凑了凑,身子微微弓着,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意,目光紧紧盯着张让,语气诚恳又急切地说道:
“大人呐,您有所不知,小人对这辽东郡太守之位那可是梦寐以求啊。只要大人能成全小人,让我坐上这位置,往后小人定把大人的话当作金科玉律,唯大人之命是从呐。大人您指东,我绝不往西,但凡您有任何差遣,哪怕是赴汤蹈火,小人也绝无二话,定会倾尽全力去办妥。”
说着,李淮还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朝着张让行了个大礼,那模样仿佛是在赌上自己的全部身家与前程,来表明自己的忠心不二,只盼着张让能被他的这番表态所打动,将那心心念念的官职许给他。张让看着李淮这般姿态,微微眯起了眼,似在考量着什么,屋里一时陷入了些许微妙的寂静之中。
张让听明白了李淮那急切表忠心的话语后,先是仰头大笑了几声,那笑声回荡在大厅之中,透着几分得意与掌控一切的畅快。他一边笑着,一边轻轻拍着扶手,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令他愉悦的承诺。
笑罢,张让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那满箱的财宝走去,目光在那些金银珠宝上一一扫过,眼中满是满意之色,嘴里还念叨着:“嗯,你倒是个识趣的,这诚意嘛,还算凑合。”说罢,他一挥手,示意身边的侍从把这些财宝都妥善收起来。
随后,张让转过身,重新坐回上位,看着仍一脸殷切的李淮,不紧不慢地说道:“李淮啊,既然你如此有心,那这辽东郡太守的位子,便给你了。你且回去准备准备,过个三五日,便来此处拿了官印,径直去上任吧,往后可得好好为我效力,莫要忘了今日所言呐。”
李淮听闻此言,激动得眼眶都泛红了,赶忙又跪地行了个大礼,连声道:“多谢大人成全,多谢大人厚爱,小人定铭记大人恩情,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定当肝脑涂地,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啊。”张让只是微微点头,便不再多言,李淮这才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满心欢喜地憧憬着即将到手的官职与那大好前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