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胡乱地擦干了眼泪,用着犹带了些哽咽的声音问了一句,“你小臂上的 那些伤原先还没那般骇人的,是你后来在浴池抓出来的?”
萧时衍没想到沈晚会问这个,愣了片刻后答道:“是。”
“你怎么就不知爱惜自己?人非草木,有欲念也是常情,何况今日情形特殊,何须用这种法子折磨自己?你自己...你自己...”沈卿卿耳根一红,声音越来越小。
但后面的话,顺着她的意思,萧时衍已经明白了。
沈卿卿是让他自.。
“糕点里的东西,不是我放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你难道以为我会想和这种事扯上关系吗?上次是已经是迫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我一个...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你把我当什么?若我真想害你,何须每日验过你饭菜中的毒?”
萧时衍看着因为刚刚哭过,还有些红软的沈卿卿,心中竟有一丝相信她的冲动。
她刚才在他身下那般害怕,并不是像是装的。
可一想到之前她设计陷害自己的事,他又迟疑了。
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他实在难以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不是你,那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沈卿卿咬了咬下唇,眼眶又红了,“我……我怎么会害你呢?”她说着,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萧时衍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他别过脸去,不想再看她。
“沈卿卿,你我之间,不必演戏。”
沈卿卿见他不信,心中委屈更甚,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萧时衍看着她,眸色深沉。
这女人,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他一时竟有些看不透。
沈卿卿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 。
关于这回的事,她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测。
或者已经不是猜测,而是笃定。
“四王……” 她喃喃道。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映照着沈卿卿姣好的面容。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萧时衍,“此事,定是四王所为。”
他这个人,偏执阴暗,睚眦必报。
上次的事,沈封想看萧时衍狼狈地葬身狼腹,最后不仅没有得逞,那两只獒狼反而都死了,所以他一定怀恨在心。
而沈封近来知道了自己在讨好萧时衍的事,按照沈封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也知道萧时衍性子刚烈,所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一定会让萧时衍更加难以驯服。
真是会算计人心。
“你放心,我定会为你撑腰,绝不会让他再有机会害你。”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驱散了萧越心中的阴霾。
等到沈卿卿的最后一抹衣角消失在侧殿时,萧时衍才缓缓回过神来。
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萧越静静地坐着,神色晦暗不明,眸色愈发幽深。
他想起沈卿卿方才的笑容,心中竟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紧紧握住拳头,从前他恨沈卿卿,想着怎么报复她的时候都是脑中疯狂勾勒她浑身污浊,在乱军中挣扎,无助地哀求他的模样。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只想看她在自己.下,满身污浊,无助地哭泣,狼狈地求饶的模样。
想,太想了...
不知到那时,她还能像刚才那般笑否?
她越是犹如九天明月,瑶池仙子,越是纤尘不染,他就越想将她.脏!
思绪一旦打开,就如同洪水一般倾泄而来。
刚才被冰水平息下去的渴望,又重新升起。
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次不是因为什么药效,是实实在在的、明明白白地,对沈卿卿的念想。
昏暗的殿中,萧时衍的脸被浮浮沉沉的烛光照得愈发邪魅,他的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尾的朱红泪痣愈发红艳,像摄人心魄的妖孽,透着一股疯狂。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一片碎裂的白色寝衣,轻柔地抚着,就如同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他低头,将鼻尖埋进碎裂的寝衣里,贪婪地嗅着,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余温与少女独有的馨香。
而后,捏着那片寝衣的手缓缓地向下。
……
不够
根本不够……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脑内勾勒的画面越来越疯狂。
动作越来越迅速。
……
沈卿卿,这个女人,竟让他如此失控!
夜深人静,沈卿卿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
除了她被挂在城楼上的那个可怖的梦境, 那个不可言说的梦境又重新席卷而来。
春寒料峭,帐内却生暖。
醒来时,沈卿卿发觉自己早已汗湿两鬓。
她坐起身,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绪万千。
做那个城楼上的梦也就罢了,因为那是她最害怕,最想要改变所以日日放在心上的事,以至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那个让人难以启齿的梦境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她真的对他动了情?
不,不可能!
她喜欢萧时衍,只是出于读者对书中角色的喜欢,对萧时衍好,也只是为了刷好感度改变自己的结局罢了。
至于男女间的感情,她目前根本就没有想过,反正和萧时衍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见证了萧时衍与江恒情深一世,她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也只有江恒那样美好温柔的人才能将萧时衍拉出深渊,许他尊贵的后位,执手共看江山。
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不想将来的日子和男女主一样轰轰烈烈,她喜欢平淡安稳的小日子,细水长流。
但想来,这些平淡有时反而难求。
因为有的人,命中注定就是要颠沛流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