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来到侧殿檐下，挥退了跟随的内侍和宫婢，“你们都退下。”
春夏看着要推门的沈卿卿，略带担忧地上前一步，“公主，小心些才好，恐他伤了你。”
沈卿卿摇了摇头，推开了侧殿的门，径直迈进了殿中。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殿内一片狼藉，桌椅倾倒，瓷器碎片散落一地。
沈卿卿的心猛地一沉，目光迅速扫过满室的混乱，最终落在那个背对着她，伫立在窗边的身影上。
萧时衍！
他赤裸着上身，背上纵横交错着狰狞的伤疤，新的伤口还在渗血，触目惊心。
他一手撑着窗棂，手臂被划了好几道口子，正洇洇渗出血来。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一块锋利的碎瓷片，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他紧绷的肌肉和颤抖的身体。
沈卿卿呼吸一窒，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顾不得其他，慌忙上前，“萧时衍！你在做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萧时衍的身体猛地一僵，但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手中的瓷片又紧了几分，一丝鲜血顺着瓷片的边缘缓缓流下。
“别过来！”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卿卿脚步一顿，心脏狂跳不止。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时衍，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绝望。
“萧时衍，你冷静些，把瓷片放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努力保持着镇定。
萧时衍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手中的瓷片依旧紧紧地抵着自己的脖颈。
他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带着压抑的痛苦和愤怒，“滚！都给我滚！” 他猛地挥舞着手中的瓷片，将身旁的一个花瓶扫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沈卿卿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惊慌失措地看着他，“萧……”
萧时衍猛地转过身，猩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她，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为什么……” 他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卿卿的心猛地一揪，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
沈卿卿看见萧时衍拿着碎瓷片的手蓄势待发，要更狠地往自己那块已经洇满了血的小臂扎去。
“不——”
沈卿卿扑在萧时衍身上，双手握住萧时衍那只捏着碎瓷片的手，试图阻止他伤害自己。
萧时衍似乎被她的举动惊到，手中的碎瓷片脱手而出，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萧时衍记忆中的香气越来越清晰，让某一处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滚开...不要碰我..”
下一秒，他猛地将沈卿卿推开，力道之大，让沈晚踉跄着后退，险些撞到身后的桌角。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头发，阻止了她后仰的趋势。
剧烈的拉扯感让沈晚的头皮一阵刺痛，但她却顾不得这些，惊魂未定地看向萧时衍。
萧时衍猩红的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她，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
两人双双倒在地上，沈卿卿在上，萧时衍在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卿卿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萧时衍。
身下的萧时衍神情隐忍又痛苦，忽然想到刚才这个位置是有许多碎瓷片的，现在她的重量还全压在他身上。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拨开那片锋利的碎瓷，避免萧时衍受伤。
“你没事吧，我立马起来。”
随着沈卿卿的动作，萧时衍的呼吸越发紊乱，他的目光落在沈晚白皙的脖颈上，喉结滚动了一下，一只手不自觉地扣住了她的后腰。
“别动。”
这低沉沙哑的声音渐渐让沈卿卿的神思从慌乱中抽出，感受到了异样。
沈卿卿的动作僵住了，她感觉到萧越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心跳如擂鼓。
四目相对，殿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暧昧又尴尬。
她本能地想要逃离，可腰际刚逃离方寸又被一只滚烫的大手重重地扣回去。
“！”
萧时衍黝黑的双眸危险地锁住沈晚。
“公主殿下……是想跑吗？”声音低沉嘶哑，充满威压。
沈卿卿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一愣，下意识地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么？”萧时衍无比愤恨，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眼底情愫翻涌。
猛地将她扛起。
天旋地转。
如同扛着一袋货物般，沈卿卿被重重地摔在榻上。
“刚才不是还投怀送抱么？来啊！”
他整个人压了上来，一只手牢牢地抵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分毫。
“放开我！”沈卿卿惊恐地挣扎着，拼命地推搡着萧越的胸膛，却如同蜉蝣撼树，毫无作用。
萧时衍的力气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嵌入榻中一般。
沈卿卿的挣扎似乎更加激怒了萧时衍，他眼中的猩红更甚，呼吸也越发急促。
他像饿了许久的大灰狼，恍然看见一只小白兔。
而那小白兔越是挣扎，越是慌乱，便越是让饿狼兴奋。
每一个细碎的挣扎都换来更强势的桎梏。
看着完全失去理智的萧时衍，沈卿卿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她已经无暇去想更多。
萧时衍猛地扯开沈晚的衣襟，一道清脆的裂帛声响，露出她白皙的肌肤。
“不要！”
滚烫的五指，毫无章法。
沈卿卿看着咫尺间近乎有些疯癫的萧越，“不！不要。萧时衍，你看看我是谁，我不是...”
她猛的反应过来。
我不是谁，不是江恒吗，可萧时衍现在还没见过江恒，他现在的理智完全被操控，不管是谁，能让他泄愤即可。
萧时衍觉得萦绕在鼻尖的清香就如同那块糕点一般，是一种让人沉沦迷陷其中的甘甜。
那滋味在他的心中疯狂肆意疯长。
谁尝过甜头后，谁舍得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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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时衍俯下身形。
眸子幽暗又炙热，似燃着一团火。
“不...”
感觉到炽热的呼吸洒在在脖间，沈卿卿被温度惊地发颤，声音也哽咽起来。
“萧时衍...”
方寸间，沈卿卿孱弱的呼声和眼角的泪水让萧时衍的理智回笼一瞬。
她，在哭。
萧时衍混沌的脑中忽然浮现一个场景。
玄武台牢笼外，沈晚的红色衣袂在风中摇曳，她在獒狼森然的尖牙与利爪下都没有哭，此刻竟然哭了。
萧时衍停下动作，沈卿卿趁机推开他，慌忙扯过一旁的锦被裹住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想立马裹上外衣逃出去，离萧越越远越好，可是她不能。
“我可以帮你……但不是这样……上次那样……我……”声音越来越弱。
萧时衍缓缓起身，赤脚踩在满地的碎瓷片上，踉跄着去了净房。
独留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沈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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