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每一处都透露着自由的味道,此时的贺长渊想着“这便是阿翎所向往的自由吗?就如此简单吗?”
虽然贺长渊不理解上官翎心中所追求的真正的自由是什么,但他觉得只要阿翎的自由中包含着他就足够了,其他的东西只要阿翎高兴便好。
想罢,贺长渊抬头仰望星空,忽觉日落已跌进昭昭星野,人间忽晚,山河以秋,如此夜色就应邀他人共赏。
贺长渊邀请道:“阿翎,今晚的月色很美,你今天想不想赏月。”上官翎也愿趁着如此良辰美景,与他人共邀于月下,便应下了这一要求。
赏月的时候怎能没有宵夜,幸好这院子中的食物还算新鲜,这院子中还剩几坛子好酒,不待上官翎多说,贺长渊已经着手开始准备宵夜了。
他们看上了一处景与意俱佳的赏月之地,就在院中的石桌上,上官翎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就等贺长渊端来这最后一道菜,便可邀月共饮,与月同醉。
赏月时上官翎吃了许多的菜,饮了些许酒,但不胜酒力的他已早早他进入了梦乡。贺长渊瞧见上官翎睡着了。
便借着酒意自言自语地说道:“阿翎啊,阿翎,你何时才能明了我的心意,或者说我何时才能走进你的心,在你走之后,我曾想过忘了你,但在几个月之后,我才渐渐地明白生的对面,或许不是死亡,而是遗忘。我做不到将你真正地遗忘,我便一直等啊等,老天爷终究是向我服了软,命运的盛宴也终究让你我不期而遇……”
说罢,凉风吹过贺长渊的脸颊,也吹醒了他的丝丝醉意,他不能让阿翎在此处受寒,便将上官翎打横抱起,一边往屋里一边嘴里还呢喃着“阿翎,我无意冒犯,只愿你睡得安稳”,到了床边的贺长渊,才将人缓缓地放下,深怕一个不小心便失手将人磕着碰着。
待贺长渊将上官翎安置妥当之后,转身去了别院。因为贺长渊知道上官翎是一个重礼节的人,自己在未与他互通心意之前,不应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
上次在贺府,只是贺长渊因太过思念而情难自控才极力劝说让上官翎与他同睡一张床。此时上官翎醉酒,贺长渊认为他自己不应趁人之危。
翌日,太阳有些晃眼睛,一双大手覆在上官翎眼睛上空,让上官翎的眼睛好受了几分,过了片刻,上官翎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阳光,才叫上官翎将手缓缓移开。
上官翎发现这院子中的景色让人眼前一新,辰时的院子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云树绕树,但上官翎总觉得缺点什么来应景,上官翎灵机一动,准备在花树下搭一个秋千,便与贺长渊顺嘴提了一句。
“好啊,正如阿翎所说,我也觉得这院中正好缺一个秋千。”贺长渊认真道。
做了一会秋千的上官翎似将朽之木,便不愿再做了,就这样半途而废了。但贺长渊即是一直从一而终,因为他明白真正坚持到最后的,靠的不是激情,而是恰到好处的喜欢和投入。
时间也在这消磨中逝去了几分,终于院中传来贺长渊的声音“终于大功告成了,阿翎你要不要试一下。”
上官翎也是毫不谦让,直接坐上了那秋千椅,不说别的,贺长渊不愧是将军,手是真巧。做的秋千椅不仅美观还很牢固,这绳索上还编上了花藤。
若在炎炎夏夜中,坐上这秋个椅,听听梧桐树下的蝉鸣,看看星星荧火,与好友知己在月下互诉衷肠,到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贺长渊来到上官翎的身后,准备趁机推他一把,但却被上官翎抓个正着。贺长渊知道吓唬不到上官翎,便直接上手推了一把。
哪知上官翎竟没有握紧绳子,从秋千椅上飞了出去,见情况不妙的贺长渊一个飞身,揽住了在空中飞行的上官翎,缓缓地落在了那片花海中。
缓过神来的上官翎用力在贺长渊的腰身上掐了几把,另一只手还搭在贺长渊的身上,贺长渊竟也不恼。只是一脸宠溺他看着上官翎,但低着头的上官翎并来发觉。待他们站稳之后,贺长渊松开了紧紧抱着上官翎的那只手。
呼痛委屈道:“阿翎,你怎的下手那么重,我也是怕你飞出去摔着,才出手相救。”上官翎一听这活,也立马委屈道:“若不是你突然推我一把,我也不会飞出去。”
看到上官翎委屈的贺长渊也不假装委屈了,一脸担忧道:“阿翎,你没有真的被吓到吧,没有磕着哪里吧……”
刚准备伸手去安慰的贺长渊却被上官翎无情地拍开了,给了贺长渊一记眼刀,贺长渊感觉上官翎好像真的生气了。
便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在花海里坐立不安的,上官翎被这一幕逗笑了,贺长渊也松了一两口气,继续哄道:“阿翎,我也不知道你没有抓稳,才推了你一把,我保让我下次一定不这样做了。”
上官翎本来就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想教训一下贺长渊,哪知贺长渊那么快就认错了,上官翎也不愿揪着这个错不放,便应了一声“知错就好”
望着这世界的星空,上官翎心里时常感慨道:“为何世界那么美好,而我却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垃圾,享受不了与家人同聚的欢乐。”
正情到深处的上官翎被一串电音打断,“恭喜宿主,贺长渊的好感度为90%,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上官翎心里对系统骂道:“系统你怎么消失了这么多天,偏偏在重要的时候打断我说话……”
系统无奈回道:“宿主,我们系统也是要定期修复程序的嘛。”
上官翎只能内心表示无语“早不修,晚不修,偏偏等我穿过来的紧要关头才去修复,也不知你的主神系统是干什么吃的?”
系统故作严肃地说道:“不得随意编排主神,不然宿主你就会受到惩罚。”
上官翎“切”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疑惑道:“我这次回来的任务到底是干什么?”
系统答道:“使文中各个角色各得所愿,若宿主实在完成任务,可自爆但会承担难以承受的痛苦。”
上官翎立马就捕捉到了重点“可以自爆”,上官翎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便立马问系统:“真的可以自爆吗?”
系统感到不对劲:“宿主,你该不会现在就想自爆吧。”上官翎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与贺长渊静静的度过了这一夜。
翌日,睡的迷迷糊糊的贺长渊,听见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不似寻常的劫匪,倒似训练有素的士兵。
向来警觉得贺长渊立马清醒过来,肯定是他带上官翎逃跑的事情败露,南宫忆带人来寻上官翎,来不及穿外衣的贺长渊立马来到上官翎的屋里,将上官翎裹了起来,抱起上官翎就往后院奔去,跃上了一匹快马。
但还是晚了一步,被南宫忆给追上了,追上来的南宫忆看着上官翎被贺长渊抱在怀中,睡颜皎好的上官翎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鹿,依偎在其他成年鹿的怀中。
不容上官翎被他人染指的南宫忆,瞧见这一幕,他周身的戾气又重了几分,朝贺长渊喝道:“贺长渊,你真是不知死活,谁给你的胆子抱本太子的人?”
贺长渊也反喝道:“阿翎承认过他是你的人吗?他说过他心悦你吗?”
被贺长渊怼得无言的南宫忆破防道:“那又如何?”
早已被这争吵声吵醒的上官翎准备先按兵不动,依旧缩在贺长渊的怀中。
南宫忆命众士兵将贺长渊围了起来,他拔剑向贺长渊走去,贺长渊倒也丝毫不惧,将上官翎缓缓放下,也拔剑向南宫忆走去,两人拔剑相对,谁能更胜一筹。
此时南宫忆先动了身形,向贺长渊攻去,贺长渊用剑横挡下这一击,他们两人实力不相上下,这打斗声自然就传入了上官翎耳中,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他,果断在两人僵持不下时醒来,说了一声“住手”,果然两人都停下动作,朝他这看过来。
上官翎佯装生气道:“你们一个是未来的储君,一个是未来的人臣,不思考如何做好君臣之间的表率,反而持剑相对,当真是荒唐至极?”
贺长渊听后,默默他把剑收了回来,毕竟他也不想将场面弄得难以收场,但反观太子,他并没有收手的打算,眼里透露出事在必得,贺为渊也很了解南宫忆的秉性,知道他定不可能轻易放手,贺长渊不放心上官翎,缓缓将人护至身后。
南宫忆瞧见这一幕,轻声他说:“阿翎,你不是跟孤约定好了吗?让孤几天后来接你吗?怎么又出尔反尔了?还是说这也是你逃跑计划中的一环,让我和贺长渊𧑐蚌相争,你好趁此机会,逃离有我的地方?……”
心思被戳穿的上官翎只好闭上了嘴,轻轻地捏住了贺长渊的衣角,不料这一举动让南宫忆对贺长渊动了杀心,南宫忆心里被这一幕刺激到了。
他想“为什么他想捧在手上的人,只想逃离他的掌控,明明他自己更强大,为什么上官翎不能尝试着依赖他,肯定是贺长渊的原因,是他将阿翎哄骗了去,让阿翎只想逃离他。明明是他与阿翎是最先认识的,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想不通的南宫忆说道:“阿翎我不管你是不是这样想的,只要你现在跟孤回去,你逃跑这件事孤可既往不咎,也不追责于贺长渊。若你执意不肯,那迎接你的是贺长渊的死。”
明白其中利害的上官翎松了松捏着贺长渊衣角的手,觉察到上官翎小动作的贺长渊紧紧反握住上官翎的手以示安慰。
与南宫忆对峙道:“南宫忆你少以势压人,虽说你是太子,但并未登基成帝,现在的你敢挟持将军府的嫡子吗?敢离间君臣之间的情义吗?尽管你无所顾及,皇上也不会让你如此放肆。且不说以后的你会留下千古骂名,就是现在的你也不会如愿的。”
被拆穿的南宫忆直接命士兵动手并嘱咐道:“不可伤及上官翎性命,至于贺长渊留下他一半的性命。”
听到这话的贺长渊不禁冷笑了几声“南宫忆你是不是也太小瞧我了,我好歹也随父征战沙场十余年,岂是你这些虾兵蟹将可以伤到的。”
实际上,南宫忆想以多人车轮战的形式来耗尽贺长渊的体力,再顺势将贺长渊拿下,安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但南宫忆也从未料到贺长渊的体力异于常人,打了几轮,也未见其力竭,便下令让其余士兵一起上。
果然不出所料,贺长渊在打斗过程中已消耗了他五成的功力,逐渐有点力不从心了。
贺长渊顾不上一旁的上官翎,只得专心应付众士兵的围攻,竟让一旁的南宫忆趁虚而入了,将上官翎掳了过去。
“贺长渊你终究棋差一招。”南宫忆嘲讽道。贺长渊执着地拼杀着,只想杀到南宫忆面前将人夺回来,凭着这个念头,他一路拼杀,最终满是伤痕的他杀到了南宫忆的面前,将剑对准了南宫忆的咽喉,但剑尖早已止不住的颤抖, 只得咬牙坚持。
早已料到结果的上官翎,终是出了声,“走吧,南宫忆,我跟你回去,只要你放了贺长渊。”
“阿翎,你不会那么天真吧?你仔细瞧一瞧他手中的剑是指向谁的?这可是谋害储君的大罪。”南宫忆严肃道。
“那你想怎样?还是说你真敢杀了他?就算实力强悍如你,现在怕是也不可能轻易做到。”
“杀他倒不至于,只需安一个犯上的罪名,关进地牢即可。”南宫忆让步道。
“那在走之前容我跟贺长渊再说两句话。”因为上官翎知道南宫忆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只得暂时委屈一下阿贺。
“阿翎,我对他已经足够容忍了,但他好像并不想领这份情啊,你说说孤该怎么办?”南宫忆失笑道。
“那便任凭殿下处置。”因为此时的上官翎明白,南宫忆根本不打算就此放过贺长渊,若此刻,他还为贺长渊求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但上官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正好与贺长渊的双目相对,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不甘与绝望,眼眶已然泛红,贺长渊伸出已被鲜血染红的手,想抓住上官翎那停在半空中的衣角,又害怕这鲜红脏了他心上人的衣袍,终是将手收了回来。
不忍见这一幕的上官翎,不禁加快离去的脚步。但因此处离东宫实在太远,南宫忆怕上官翎累着,便一直紧跟着。
过了几刻钟,上官翎这一介文臣终究是身体太娇弱了些,在半路上就累得走不动了,南宫忆心疼道:“阿翎,你上马车里休息一下吧。”
但执拗的上官翎却始终不肯,明白上官翎这犟脾气的南宫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扔进了马车里。
被扔进去的上官翎并没有感到疼痛,反而给人一种很柔软的感觉,上官翎敛眼一看,这马车简直是太过奢华了,里面有精致的甜食和水果,还有上等狐毛铺成的地毯,令上官翎更为震惊的是,这马车里还有一张床。
这床架是用金丝楠木制成的,帐纱是用十分轻薄的上等蚕丝织成,而这被褥上的花纹刺绣,是一副比翼的龙凤图,这绣品一看就是地方上供到朝廷的极品苏绣,价值不菲。
这一看就是南宫翎的私人马车,因为这被褥就足够定太子大不敬之罪,这被褥上的龙有五爪,只有当今陛下才能够使用,可以见得,南宫忆的野心不小。
上官翎还在震惊之余,南宫忆就已经登上了马车,看见南宫忆的上官翎将头羞愤地转了过去,一想到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上官翎就羞赧不堪,此时的南宫忆起了调戏上官翎的心思“阿翎,你这是害羞了。”
听到这一句话的上官翎直接甩手给了南宫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甚是响亮,不仅让南宫忆感到懵*,连动手的上官翎也懵了,一个不知道躲,另一个没有料到他不会躲。
不过,南宫忆也是不甚在意,只觉得阿翎愿意理他,便什么都无所谓。无论是阿翎的爱,还是恨。深知上官翎的南宫忆已经不渴望得到上官翎的爱了,哪怕是恨,也是阿翎给予他的,他也甘之如饴。
就这样一路上两人都是相顾无言,到达东宫的两人,上官翎被南宫忆紧紧地牵下马车,任上官翎如何挣脱开来,下一秒,南宫忆的手又会再次覆在上官翎手上,直至南宫忆卧室房前,他才缓缓松开上官翎的手。
上官翎的手已经被南宫忆握得有些泛红,加之上官翎本来就皮肤白皙,这抹微红无处躲藏,显得上官翎更加娇弱了几分。将人送至房中的南宫忆,也是有许多的奏折要批批,顾不得与阿翎诉诉衷肠,就朝书房走去。
走之前,他嘱咐手下“一定要将人看牢,若是上官翎人不见了,那你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罢,才匆匆赶去书房,待在房中的上官翎也是烦躁得很,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救贺长渊,终于想到贺长渊还有一位有着刎颈之交的同僚——慕鸢,也是一位威名远扬的女将军。
不过,这女将军的身世太过可怜,本是一户官家的嫡女,奈何惨遭贼人陷害,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好在当今陛下不喜杀戮,将慕府中的女眷发一律配至边疆,男眷一概不留,允许女眷将其尸身带回安葬。
好在慕鸢幼年时,早早离家求学,躲过了这一劫。但倔强的慕鸢她并不服输,她褪去艳丽的衣裳,换上了束胸的男装,回到了京城。
开始了她的从军旅程,也是她的复仇计划。刚开始的时候,身形娇弱的慕鸢被军营中的人排挤。
但她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就算是受人排挤,天天被当成一个奴隶被使唤。她也将这些苦楚尽数咽下,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悄悄练武,只盼望能手刃杀父仇人。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慕鸢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从一个士兵变成了一个校尉,奈何这校尉一职并无实权,也无法帮她查出害她家的幕后真凶。
她只能等,等一个一战成名的机会,就在近几年间,边塞的蛮夷人经常来侵扰易朝,易朝的皇帝——南宫纵,派贺家父子率军驰援边疆。
待贺长渊至军中挑选武将时,发现了一个能人。此时的军中正在举行比武比赛,正好轮到慕鸢上场,她的对手是一个大高个,与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比赛开始时,场外的士兵都喊道“阿勇,把他打趴下。”这声音十分响亮,但大多都包含着手下败将的不甘,一开始的慕鸢因体型差距悬殊,只能被迫防守。
慕鸢在防守的过程中,也在寻找阿勇的弱点,他人都以为最终阿勇会获得这场比赛的胜利,阿勇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不忍心伤害同僚的阿勇小声劝道:“你打不过我的,你放弃这场比赛吧。”
“不到最后,谁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慕鸢用铿锵的声音吼道。趁着阿勇分心,敏捷的慕鸢抓住这个机会,一个过肩摔,将人撂倒。
贺长渊被慕鸢这个人惊艳到,因为贺长渊以往见的都是一些头脑简单的武将,毫无自己的城府与谋算,到了战场,也只可能上阵杀敌,不能坐镇指挥。
但慕鸢却做到了,不仅能上阵冲锋,还能坐镇军中,安抚军心。
这正是贺长渊想挑选的人才。这慕鸢给贺长渊一种感觉,慕鸢像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瞅准时机咬上敌人的咽喉,一击致命,对于同类而言,又会收起自己有毒的獠牙。
就这样慕鸢通过贺长渊的举荐,她也参与了此次战役,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在军中树立了不小的威信。
历时几个月,这一战终于告捷,贺家父子和慕鸢等人回京受封,就是此次慕鸢被封为了将军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