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性坚默默地离开了南京,那座承载着无数回忆与故事的城市。他的脚步略显沉重,仿佛每一步都牵扯着心底深处的情感。最终,他买下了返回上海画雪斋的车票,那张小小的车票,在他手中仿佛有了千钧重量,既是对过往的告别,也是对未来未知旅程的一份期许。
金性坚踏入车厢,随着列车缓缓启动,熟悉的山水在窗外渐次后退。不过数日光景,他已重回故土,那座承载着无数记忆的老宅——画雪斋,再次映入眼帘。
小皮先生,您回来了。
金性坚嗯,回来了。
小皮先生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我去做。
金性坚不用,我不饿,暂时没什么事,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你在我身边睡一觉吧。
金性坚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手中轻轻翻动着报纸的页角。小皮乖巧地蜷缩在他的双腿上,均匀的呼吸声伴随着偶尔几声轻微的呓语,像是在诉说着梦中的故事。金性坚的手指缓缓穿过小皮柔软的发丝,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沉,这个被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已成为他最得力也最信赖的家丁,每一下抚摸都似在重温那些共同走过的岁月。
两百年前……金性坚和小皮……
少年金性坚穿山甲,过来陪我玩。
穿山甲好嘞。
穿山甲先生,您总是唤我为穿山甲,可我何时方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呢?这一声声“穿山甲”虽是称呼,却似隔开了我与这世间的亲近,我渴望着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那名字里定会蕴含着不一样的意义,不知这小小的愿望何时才能达成。
少年金性坚我答应过你,让你做人,绝不虚言,至于名字,少不了你的,等你成人以后,一定送你一个名字。
穿山甲真的吗?
少年金性坚我说过,让你做人,绝不骗你,名字?等你修炼成人以后,一定给你取!不仅如此,我会让你做画雪斋唯一的家丁,我不会再找任何其他的家丁!
穿山甲谢谢先生。
少年金性坚你现在暂时是我的宠物,等你修炼成人以后,你就不再是宠物了,而是我的家丁,负责画雪斋的一切事务,而且你在修炼成人的过程中,我也会不断慢慢长大,等你成人以后,我也会长大成人,不再是少年,届时,我会有更多规矩约束你。
金性坚回忆着过往,小皮不知不觉睡了二十多个小时,慢慢醒了过来。
小皮先生,我睡了多久?
金性坚不久,二十多个小时,差不多一天时间。
小皮对不起,先生,我睡迷糊了。
金性坚不碍事,你平时处理画雪斋,实属太累,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金性坚小皮,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小皮小皮不懂年月日,但求先生赐教。
金性坚你跟了我,时至今日,整整两百年。
小皮什么?两百年?
当金性坚目光温和地问及小皮跟随自己多久时,小皮顿时愣住了,他挠了挠后脑勺,带着几分憨厚与无奈笑道:“老爷,这可难住我了,属下还真没个准数。”金性坚轻轻一笑,眸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缓缓开口:“两百年了。”此言一出,有如平地惊雷,小皮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之色,那神情仿佛是在听一个遥远而又震撼人心的故事。
小皮两百年了,那我怎么没老?
金性坚想当年,我助你一臂之力,使穿山甲之身的你得以修炼成人,并且还赋予了你长生不老的能力。小皮呀,你若跟着我,定会让你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虽然我不能给你工资,但我定会真心待你。我能承包你所有的日常花销,让你远离危险与战场的纷扰,让你衣食无忧,尽力满足你的需求。但是,有些事情,你是万万不可去做的。
小皮先生,我明白,我不该知道的事情,您若是不愿告诉我,我绝不敢问,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杀人,我绝不放火。
金性坚我不用你杀人放火,你只需要整理你该整理的事情就行了,我要去你没有权利出入的那间禁闭室,那里有什么,你不能问,要是有什么情况,你直接在外面喊我,就可以了。
小皮是。
金性坚缓步来到禁闭室前,抬手解开那层隐隐泛光的结界。随着结界的消散,他迈入其中。在踏入禁闭室之前,他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那是对夜明而言充满新奇感的电影胶片。这小小的物件,在昏暗的禁闭室中仿佛带着一抹外界的鲜活气息,即将为夜明带来前所未有的体验。
金性坚我来了。
夜明小石头,你又来了,回答我,于少白是什么人?
金性坚他的事情,你不用问,我只提醒你一句话。
夜明什么话?
金性坚十年前,我与连玄携手,将于少白封印于画卷之中。这封印除却你,再无旁人能够解开。然而,你切不可轻举妄动去解开封印,一旦开启,必将引得灭顶之灾降临人间与妖界。自那以后,我便踏上了寻找八枚印章的道路,同时探寻着维持人类与妖魔鬼怪和平共处、保持世间平衡的方法。
夜明什么意思?
夜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性坚时机尚未成熟,我如今能够告知你的,仅此而已。待到时机来临之际,诸多事情自会如拨云见日般清晰地呈现在你眼前,届时你心中自有明悟,无需再向我追问。
金性坚不说这些了,来看看这个,这是我送给你的新东西,这叫电影。
夜明电影?那是什么?
金性坚这次送你电影,下次,送你收音机,让你听歌,等着我,我走了。
金性坚把小型电视留给夜明,关了结界,离开地下室,回到画雪斋正厅。
夜明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离开?
金性坚再缓缓地等一等。你十年前遭受的伤痛太过沉重,以至于陷入了长久的沉睡之中,这一睡便是十年光阴。当你再度醒来,恍如隔世,人类世界在这十年间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往昔熟悉的景象或许不再,新的事物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这一切对你来说,就像一个全新的、充满未知与新奇的世界正逐渐在眼前展开画卷。
金性坚等人类世界安全以后,我会让你离开画雪斋的。
夜明不管怎么说,当年……谢谢你替我解毒。
金性坚解毒?你是说那条想吃白鼠和你的蛇精?
夜明是的。
金性坚她实在太笨,竟然连我也想吃,我直接收了她整颗内丹,直接剥夺了她作为妖怪的权利。
夜明这就是所谓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吧。
金性坚我们已多次警示于她,我等并非寻常人类,可她依旧执迷不悟,竟将我等视为其果腹之物。在那人类的世界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言用于形容她,再贴切不过。她罔顾警告,一意孤行,终将自食恶果,这不仅是对她行为的讽刺,更是对她命运的预示。
夜明我等你,不管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画雪斋,我都等你。
金性坚我过几天去隔壁,托叶老板给你做几套衣服,衣服做完,我直接送给你。
夜明谢谢你,小石头。"她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说回那条蛇妖...你取走了她整颗内丹,会不会太过分了?毕竟修行不易,一颗内丹凝聚着她数百年的修为……
金性坚她作孽太多,妄图捕食白鼠,甚至连你也想吃,全程自寻死路,与我何干?
金性坚天雷劫离我越来越近,我必须在那之前找回八枚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