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向来难安,我想我也会一直孤单下去。
在这座满是血肉建造而成的寂静城市中,齐夏一个人坐在那间略显空荡的屋子里,呆呆的看着屋内的单人桌子和一张有些陈旧的单人床。
余念安咚咚咚——
齐夏并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的地方,或者说,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不愿意。
他早就疯了,在所有正常的理论道德崩坏过后,他的视野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至于他什么时候疯掉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听见门铃提示的声音,齐夏第一时间来到门口,听到了余念安的话,才放松下来。
齐夏安,你来了。
齐夏带着温和的笑容,将最外层最冷漠的外衣扯去,露出另一面的自己。
余念安原来你在家啊,夏
余念安你今天怎么又没有刷碗呀?
齐夏听着余念安说话,只觉得一阵恍惚。
那些盘旋在自己心头的烦闷,紧张和疲惫,在此刻早已经化作云烟消散。
齐夏(现在,我只是齐夏,而面前的余念安是我最珍重的妻子,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齐夏(我不用再睁眼去面对那个如同炼狱一般的世界,我可以放下一切的重担,安心坐在这里,和安一起生活,更可以和安说很多话。)
说到底,他需要余念安存在,只有这样,在那无尽漫长的岁月里,他才不会如此的孤单。
齐夏抱歉,是我忘记了,安,我现在刷干净吧?
余念安不用啦,一会儿我会顺手一起刷干净的,你还要看书吗?
齐夏不,我想和你多聊一会儿
余念安好呀,聊什么都可以,但是我要先去做饭哦
哪怕……余念安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样的,就像是一个按照程序运行的机器,每天都来看望他。
他已经经历过了永恒,也跨越了无穷,停驻在世界的尽头,掌控了时间的流转。
齐夏一直注视着余念安忙碌的身影,直到她再次回到自己身前,十分耐心地看着自己
余念安怎么啦?夏,你一直这么注视着我,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齐夏安,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很累,一睁开眼发现你不在我身边,很害怕。
余念安不要害怕呀,夏,那些都是你真实的经历,你已经做得很好啦
只是在这个炼狱一样的地方,他遇到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这些人里包括他曾经的队友,他们一起在终焉之地里寻找着出去的方法,固然他们头破血流。
纵使他身后从来都没有别人,但他曾经站在所有人的身后,自愿承担所有人留下的后果。
在他改变之前不是这样的,曾经的他会和队友们坐在一起,咕咚喝酒直到大醉,,当做他们老死,然后奔赴下一场终焉。在一场巨大的变革过后,他性格变得冷漠,却始终怜悯世人。
齐夏哈……
齐夏我居然开始怀念起以前那段日子……
齐夏这便是属于我的走马灯吗?
早在初中时,他就已经是一个孤儿了。
脆弱彷徨的时候,没有人会给他一个肩膀,也没有人在他身边鼓励他。
潜意识里,他就是孤单一人。
齐夏看着桌子上盛着的一盘菜,上面是一群活生生的蚯蚓,胡乱的在盘子里蠕动着,迷失方向。他的大脑再一次变为一团乱码,眼神迷茫的看着桌子上那道菜,然后麻木的夹起来。
齐夏像我一样……
齐夏的嘴里,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陈俊南和乔家劲又走了一段路,但他们的体力实在是不能支撑自己走的更远了。
陈俊南诶呀老乔,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商店,我们去买点东西然后修整一下吧?
乔家劲那行,我们走吧俊男仔
等到乔家劲跟着陈俊南满载而归的出了商店,一抬头发现前面的居民楼里走出了三三两两的人。
陈俊南嘶,老乔,你看没看见远处有帮人?
乔家劲好像是嘞,但是看起来好像没有脸哝?
陈俊南将信将疑的拿起望远镜,仔仔细细的瞅了一圈。
陈俊南我↘靠!
陈俊南老乔,这帮人真没有五官
乔家劲哇啊俊男仔,那我们要过去吗?
陈俊南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忽然,他的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秦丁冬哟?
秦丁冬瞧瞧这是谁啊?
陈俊南?怎么是你!!!
秦丁冬为什么不能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