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仿若永无尽头的黑暗最深处,一座破败陈旧的小镇如同一叶孤舟,悄然隐匿于那浓稠且如同墨汁般的黑雾之中。
那雾气,宛如拥有自我意识的幽灵鬼魅,丝丝缕缕,缠绵悱恻地缠绕在小镇残垣断壁之间。
时而,它们像是被激怒的恶灵,急剧地翻涌奔腾,似要将这世间一切吞噬;时而,又仿若狡黠的妖邪,诡谲地盘旋舞动,编织出种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案。
小镇的正中央,一座黑色古堡巍峨耸立,恰似一头自远古沉睡至今的巨兽,蛰伏于此。
它那巨大而阴森的轮廓在层层雾霭中若隐若现,仿佛是黑暗中孕育出的邪恶魔物。
古堡高耸入云的尖塔,犹如一把锐利无比的长剑,直直地刺向苍穹,似要将那浩瀚天空硬生生地刺破;墙面之上,墨绿色的藤蔓肆意攀爬蔓延,犹如岁月无情侵蚀所留下的千疮百孔的疮疤,源源不断地散发着腐朽衰败与死寂沉沉的气息。
古堡内部,巨大的穹顶仿若一片倒扣着的无尽深渊,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上方,阴影浓重得如同实质,令人窒息。
仅有几盏昏黄摇曳的烛火,在墙壁之上勉力投射出微弱黯淡的光影,却瞬间被周遭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无尽黑暗迅速吞噬,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不曾留下。
四周的墙壁,满是斑驳陆离的青苔,那岁月侵蚀的痕迹,恰似一张张扭曲变形、狰狞可怖的鬼脸,正无声地诉说着往昔那阴森恐怖的故事。
房间或有凛冽的寒风,从破碎不堪的窗棂外呼啸灌入,吹得那几近熄灭的烛火闪烁不定,光影在墙壁上疯狂地舞动跳跃,好似一群群张牙舞爪、择人而噬的恶魔在举行着一场邪恶的狂欢。
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大长桌,桌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显得斑驳不堪。
桌子的正中央,立着一尊小巧玲珑的座钟,其外貌极为朴实无华,毫无修饰,然而此刻,它却在那寂静之中嘀嗒嘀嗒地作响,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每一声滴答都重重地敲击在人们的心尖之上。
而围绕着这张桌子一周,坐着十三个衣着各异之人。
他们身上的衣服或破旧褴褛,或褶皱丛生,且皆沾染了不少灰尘,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辛的跋涉。
他们的姿态各异,有的如失去生机的木偶般趴在桌面上,有的则仰着头瘫坐在椅子上,但毫无例外地,都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在这十三人的身旁,静静地伫立着一个头戴羊头面具、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
他的目光,透过羊头面具上那两个幽深的洞孔,饶有兴致地紧紧盯着眼前这十三人,仿佛在审视着一群待宰的羔羊,那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期待。
桌上座钟的分针与时针,宛如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缓缓地同时指向了那象征着终结与起始的『十二』。
与此同时,在古堡顶上,一口巨大的钟被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狠狠敲击,刹那间,沉重而悠长的钟声如洪波涌起,在古堡内回荡不息。
就在这同一时刻,围坐在长桌旁边的十三个男男女女,仿若被死神的召唤惊醒,慢慢地从沉睡的深渊中苏醒过来。
他们逐渐恢复清醒后,先是满脸迷惘地环顾四周,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困惑与迷茫,随后又带着满腹的疑惑彼此对视,似乎都在对方的眼中探寻着答案。
很显然,他们之中谁都无法记起自己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诡异莫名的地方。
羊头人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带着一丝莫名的愉悦:“早安,十三位。很高兴能在此与你们见面,你们已经在我面前沉睡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了。”
眼前这个男人的装扮实在是太过离奇诡异,尤其是在这昏暗朦胧的灯光映照下,更是显得阴森恐怖,令众人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他所佩戴的面具,看上去像是用真正的羊头精心制作而成,许多毛发已然发黄变黑,相互纠结缠绕在一起,结成了一团团令人作呕的疙瘩。
羊头面具的眼睛部位,被挖开了两个黑洞洞的空洞,从中露出他那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双眼,仿若隐藏在黑暗中的两团鬼火,令人不寒而栗。
而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不仅散发着山羊身上那独特浓烈的膻腥味,更隐隐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仿佛他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腐尸恶鬼。
一个全身纹满纹身的男人,在愣神了几秒之后,率先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愤怒,厉声质问羊头人:“你……是谁?”
“相信你们都心存疑问,那我就跟你们好好介绍一下。”羊头人似乎对这样的质问早有预料,他兴奋地挥舞起双手,那模样看上去像是一个即将展示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看来他早已准备好了答案,“我没有名字,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地羊。”
闫浩南听闻此言,顿时怒目圆睁,他猛地用力拍打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大声吼道:“管你什么地羊山羊,你到底是怎么把我们带到这来的,就赶紧怎么给我送回去!”
地羊对于闫浩南的愤怒与咆哮,并未有丝毫生气的迹象,反而异常平稳地说道:“想要离开这里,很简单,只需赢下这场游戏。”
“玩个屁游戏,你要是不马上送我们离开,我现在就锤死你!”闫浩南怒不可遏地喝道,他奋力想要起身,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双腿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注射了某种麻痹药物,失去了所有知觉,只能无助地瘫坐在椅子上。
“不要激动,任何人来到这里,规则都是如此,只有完成了游戏,方可离开。”地羊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声音仿佛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在空旷的大厅中久久回荡。
一位名叫苏锦的年轻人,坐在距离地羊最远的位置。
她自苏醒以来,便迅速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情况,试图寻找出一丝蛛丝马迹。
然而,还未等她来得及仔细观察,地羊那冰冷而机械的声音便再度响起:“时间已到,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