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龙一行人为探寻太后的踪迹,日夜兼程,行至一家客栈后,即刻向店小二打听消息,然而却如石沉大海,一无所获。正于店内踌躇之际,却见众人如惊弓之鸟般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出,口中还叫嚷着:“国主在逛妓院。”这消息仿若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惊得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国主近在咫尺,怎会传出如此荒诞不经之事?司马玉龙眉头紧皱,带着满心的狐疑上前询问店小二。那店小二竟也煞有介事,笃定地确认这一“事实”,甚至还口出不逊,骂了几句这个“歪龙国主”。
司马玉龙顿时怒火中烧,然他堂堂一国之君,岂会轻易动怒于这等市井之人的辱骂,他所怒者,乃是那不知死活、竟敢在外面肆意败坏他名声之人。司马玉儿与风生衣见状,刚欲开口反驳,便闻邻桌一位自称贾凤的清秀公子轻声说道,自己也曾听闻玉龙国主暗访民间意在寻美之事。司马玉龙等人自是对此嗤之以鼻,当下果断决定前往百花楼一探究竟,定要揪出那胆大包天、竟敢冒充国主之人。那贾凤许是好奇心作祟,亦跟随众人一同前往。
众人抵达百花楼外,司马玉龙等人心急如焚,欲踏入楼中一探究竟,却被门口凶神恶煞的衙役伸手阻拦。那衙役满脸横肉,扯着嗓子大声问道:“你们干什么?”
楚天佑神色自若,理所当然地回应道:“进去看看。”
衙役闻听此言,顿时嗤笑出声,恶语相向:“看你个大西瓜,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现在这里岂是你能进去的地方?你莫要长着屁股没地方挨打,赶紧滚!”
“你……”风生衣见这衙役对国主如此无礼,怒目圆睁,欲上前理论,司马玉儿眼疾手快,急忙伸手阻拦。
此时,县太爷迈着方步走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词:“国主要吃五句包子。所谓五句者,一、美味而不过鲜,二、滋养而不过补,三、松脆而不过硬,四、细嫩而不过软,五、油香而不过腻。”
司马玉龙与贾凤正全神贯注地思索这最后一句“油香而不过腻”,司马玉龙不经意间闻到贾凤身上隐隐散发的一股淡雅女人香水味,心中疑窦顿生,好奇心起,便欲凑近确认。恰在此时,贾凤突然回首,无巧不成书,二人的嘴唇竟轻轻触碰在一起。贾凤顿时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躲开,气急败坏地娇嗔道:“你……你怎么亲我嘴啊?”
这一声娇呼瞬间吸引了司马玉儿的注意,她目光如炬地朝哥哥这边投来,却敏锐地发觉贾凤耳垂上竟有耳洞,她心中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贾凤如此恼怒。司马玉龙见此尴尬局面,赶忙开口解释:“我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女人香。”
“那你就亲我?”贾凤依旧嗔怒不已。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司马玉龙满脸愧疚。
“啊?你不是故意的,你……”贾凤仍在气头上
“你该不会是女人吧?”
贾凤仿若被人识破了隐秘,心中涌起一股羞愤,猛地用力将楚天佑推了出去,嗔骂道:“哎呀,你去死吧!”
楚天佑被推搡至人群最前列,县令误认他会制作五句包子,楚天佑心思电转,决定将计就计,遂让楚天玉和风生衣先行返回客栈,自己则跟随县令去制作五句包子。
在去往制作包子之处的途中,胡县令眉飞色舞地开始描绘他的“宏伟蓝图”:“这回你若是能成功制成五句包子,便能斩获一万两赏银呢。”
楚天佑微微颔首,未露声色。胡县令继而说道:“不过事成之后,你需捐出一半给本县城。”
楚天佑这才洞悉他的意图,心中暗自哂笑,面上却佯装懵懂地问道:“捐出一半给县城?”
“是啊,此回国主亲临本县,本县耗费颇巨,所以你亦应知感恩,回馈本县。”胡县令振振有词,说得头头是道。
“好吧,倘若我真能获取一万两赏银,便捐出一半给县城。”楚天佑爽快应承,他倒想瞧瞧这胡县令后续还有何花样百出。
胡县令万未料到楚天佑如此好相与,心中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继续说道:“太好了,还有……”
楚天佑故作好奇地问道:“还有什么?”
胡县令见楚天佑这般易于糊弄,更是肆无忌惮,滔滔不绝地说道:“需拿剩余的一半犒劳三班六役,再拿剩下的一半贿赂丁公公。”
楚天佑皆一一应允,随后,他似笑非笑,主动发问道:“还有呢?还需再分给谁啊?我思忖剩下的一千二百五十两银子分一半给百花楼的老鸨和妓女,她们为此停业,损失惨重啊……再者,厨房的那些厨子们助我制作五句包子,亦是功不可没,也将剩下的六百二十五两银子分他们一半吧。”
胡县令闻听此言,简直心花怒放,暗自窃喜这年轻人太过天真好骗,连忙赞道:“年轻人,你可真是善解人意,他们知晓后,定会对你感恩戴德。”
“是吗,那尚余三百一十二两五的赏银再分给谁为宜呢?”楚天佑步步紧逼,丝毫不给胡县令喘息之机。
“这这这……”胡县令顿时语塞,支支吾吾,无言以对。
楚天佑见他这般窘态,也不再与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亦无需绞尽脑汁,更不必弯弯绕绕,那一万两赏银,这般一半一半又一半地分割,恐怕最终大半都落入你的囊中了吧。”楚天佑身为一国之君,岂会被这等小伎俩蒙蔽,当下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胡县令的私心。
胡县令一听,顿时恼羞成怒,面红耳赤地呵斥道:“你……你说什么呢你,你竟敢侮辱本官。”
楚天佑神色冷峻,鄙夷地说道:“还知晓这叫侮辱啊。”
胡县令色厉内荏地叫嚷:“你敢对本官如此无礼。”
楚天佑镇定自若地回应:“只怕我所言皆为事实,若还想我为你们制作五句包子,便需对我以礼相待,否则我即刻撒手不管,拂袖而去。”
毕竟在胡县令眼中,楚天佑此刻仍是他的摇钱树,他岂敢轻易开罪,只得无奈妥协道:“算了算了,不与你计较这些,请。”
楚天佑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但愿真有那一万两赏银才好。”言罢,便率先举步离开。
胡县令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恨恨不平,暗自思忖:“这个愣头青,待事成之后,看我如何收拾他。”
未几,五句包子大功告成,楚天佑与县令一道将包子送至“国主”房外。房门缓缓开启,只见一位公公模样的男子趾高气扬地踱步而出,他身着一袭红色宽袖内侍服,下巴蓄着长长的白色胡子,眼角垂挂两搓白眉须。这“丁公公”煞有介事地替“国主”试吃了五句包子后,脸上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神情,而后端着包子步入屋内呈给国主品尝。刚一掩上门,“丁公公”便原形毕露,毫无顾忌地狼吞虎咽起来,片刻后,又装腔作势地一本正经走出,宣称国主龙心大悦,要擢升胡县令官职,又以自己未携小额银票为由,责令胡县令代为分发一万两赏银,言罢便转身回屋。
屋外,楚天佑离去后向胡县令问道:“你可曾见过那国主真容?”
胡县令理所当然地回应:“瞧你说的,天颜岂是轻易能得见的?国主容貌岂容凡人窥视?”
楚天佑质疑道:“仅凭这些,你便确信那国主当真在屋内?”
胡县令强词夺理道:“百花楼的姑娘刁婵曾目睹国主躺在床上的背影,还亲眼瞧见绣着金龙的御用龙帕与龙袜……”
楚天佑当即驳斥道:“仅凭这些,焉能证实那屋内之人确系国主?”
胡县令一时语塞,无言以对,突然忆起御史台中丞李环日前告老还乡,隐居于邻县,心想若请他前来辨认,一切便能水落石出,于是转而对楚天佑说道:“好了,年轻人,此处已无你之事,你且回吧,待证实国主为真,你再来县衙领取赏银,否则……”
楚天佑冷哼一声:“还有何否则,那屋内若真是国主,我愿将脑袋割下给你当椅凳,哼,真是个昏聩糊涂之官。”言毕,便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返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