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我认识了一位漂亮的姑娘,她叫小琪,是一个作家,也是一家茶馆的老板。同我想象中江南女子小家碧玉的气质一样,不同的是,她的眼神中总有一丝我说不清道不明的破碎感。
印象中,她常常穿着碧绿色的旗袍,微卷的长发及腰,一把小折扇摇啊摇。
由于工作的原因,到哪我都背着相机。那天下小雨。闲来无事,我翻开了架子上她的作品集,依稀记得她好像提起过书中的这位阿霖,是她的爱人。书中的阿霖,是一个很帅气的女孩子,瘦瘦高高,笑起来很温柔。令我印象最深的一本书中写着:阿霖像是月亮,总能在打雷的雨夜安慰着被噩梦惊醒的我,可是乌镇这座城市很奇怪,如它的名字一样,打雷的夜晚总是阴天。我举起相机来,镜头中的她眉眼弯弯,笑得无比灿烂。
我问她:“阿霖是谁?”
我们撑着伞边走边聊,她几乎不给我插话的机会,她口中的阿霖是独一无二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美好的存在。当时我还打趣道:“是比小琪姐姐做的饭还要美好的存在吗?”她笑了笑,伸手轻敲了下我的头,说我调皮。
她提起阿霖的时候,眼睛总是格外的明亮,就像是夏夜繁星都在她眼中。那时我的眼睛里充满了向往和羡慕。她总说,阿霖会在她生病的时候把她卷进被窝里,会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搂住她的肩一起看雪,会陪她坐在茶馆走廊里喂河里的鱼。她们好像走遍了千山万水,历经所有的苦难,最后还是紧紧相拥。在那之后,留在乌镇的我做遍了她和阿霖做过的事情。我陪着她半夜看恐怖片,即使脸被吓得发白却还是嘴硬着说一点都不吓人。她陪着我拍照,而我的相机里面也不再只有风景。但我却始终未见过阿霖一面。
临近过年,小琪有些生病,每天都病殃殃的,但年末的我也该回家了,临走时,我掐了下她的脸蛋对她说:“我很快就回来。”
她说一直都是我给她拍照,今天我们合张影吧。
我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家乡,但总觉得心里空空的。上飞机前她对我说想看看我成长的地方,我答应给她拍照。
但再见到她后已经是三个月后了,她一病也病了三个月。那日我捧着她最爱的卡布奇诺玫瑰前去拜访,开门的那人我几乎不认识。
只见她穿了一条白色的睡裙,本就小巧的身材显得更加瘦骨嶙峋,望向她苍白的面孔和发紫的嘴唇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让我稍等,我便在门外发了一小阵子呆。
进门时屋内昏暗无光,小小的卧室堆满了草稿纸,床铺上摆着一台电脑。
她在前面忙前忙后的收拾,我则帮她拉开窗帘,光正好打在地上,我正好撇到了一处血迹。
我大抵能猜出她病的什么,只是微微皱眉,眼神扫过她满是针眼和淤青的双臂。
我埋怨她病重不跟我讲,她却笑了笑说很快就能见到阿霖了。
从她嘴里听到久违的名字,不可否认的是我有些吃味。我摇了摇头,不敢相信我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天离开后,我每天都会去看她的微博。
她总是在凌晨更新,更新的内容无非是她和阿霖的一些日常,看样子是和好了,我也总归是放心了。
那天我看她更新了一条,上面写着:阿霖,你在哪?
不出一天,她便联系我,告诉我她快要离开了,走之前想带我见见阿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