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他确实有些陷在回忆里了,可他不能这么做,他是解当家,他还有解家,还有九门,还有吴邪和秀秀。
即使所有人都选择放弃,但是只有他,必须走到终点,
最终,他带着黑瞎子曾留下过的东西,烟盒,墨镜还有一套衣服,一同埋在了那棵海棠树下,可唯独那些玫瑰,思索再三,他终究不舍得扔了,但是看到那些难免想起过去,最终,他把这些花放在了客房,黑瞎子曾住过的,他也不会进去了。
就这么过了一年,他看似已经正常了,可在深夜还是难免睡不着,如今,离他的死亡还有2年。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九门的一切已经恢复了从前,而解雨臣也能克制住不去想他,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仿佛一切还没开始,可谁都知道有些伤痕,是消不掉的,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可担有人碰到,便又会鲜血淋漓。
可偏偏离死亡的最后一个月,黑瞎子回来了。
吴邪在街角看见了一个人大抵是向解家宅子走的,这并不稀奇,可他的那身衣服,那副墨镜,那个样子,是他吗?
吴邪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一个名字。
他慌忙跑去解家,解雨臣正在和手下说什么,见吴邪冲进来,他还以为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怎么了?”
“是他…我……我看见他了。”
吴邪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谁啊,让你兴奋成这样。”解雨臣问。
“是他,黑瞎子。”解雨臣下意识站起,他恍惚着被吴邪拉着往外跑。
街角转角处,一个身影面对他们而来,那一瞬间,三人都没有再往前一步,吴邪和解雨臣更多的是震惊,震惊的消失了两年却又突然回来。
他为什么要回来啊,明明小花已经在向前看了,他偏在这时候出现,又把小花拉回那段残忍的现实,揭开自己的伤疤。
吴邪这么想。
而对于解雨臣,他们之间的距离仅有一米多,仿佛,故人回来了,可他,却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吴邪,是幻觉吗?”
还没等吴邪说话,反而,黑瞎子开口了,“不是幻觉,是我,黑瞎子,我回来看看你。”
此时,他好像明白他为什么回来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快死了啊。
他都快忘了,三年前在那片雨林,他已经只剩下三年寿命了,而如今算来,好像,只剩下一个月了。
当年的齐先生不辞而别,二十年后,他们再次相遇,爱上彼此,如今的黑瞎子,同样的不辞而别,两年后,他回来,而自己已然快死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永远是这样,不辞而别,你就那么喜欢玩失踪吗?”
“我......对不起。”
“我不需要对不起,”
此时解雨臣少见的有些崩溃,但是,他却也不知道,当年黑瞎子失踪,一个是因为他伤了他,而另一个,却是因为,他的眼睛,他本以为,这三年,他会瞎,会死,所以他也忍住不来北京,可他终究没有死,虽然他明白自己或许熬不过今年了,但是,解雨臣也快死了,他最终也没忍住,终究是回来了。
解雨臣不知此时该说什么,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和他见面的样子,可真的见到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还没说什么,黑瞎子开口了。“我想,回解家看看。”
解雨臣也没拒绝“走吧。”
一路上,他们谁也没说话,路也不长,黑瞎子住的,仍是以前那个房间。
“你以前留下的东西,我埋了。”解雨臣开口。
“挺好的,埋了就埋了吧。”推开门,桌子上,那些玫瑰在这灰暗的房间里,如此刺眼。
“花爷,还留着呢。”曾经,他曾很细心地对这些玫瑰,所以三年了,他仍没有枯萎。
“我…”
“没关系,就放这吧,好看。”黑瞎子走进屋里。他们谁也没有提这些花背后的那些过往,刻意避开,屋里并不脏,有人一直在打扫,即使曾经他有预感他似乎不会回来了,但每天仍会有人去打拍,可这几年,解雨臣方确实从未进过这个屋子。
“你看看吧。少了什么,找解家总管就好。”
说完,解雨臣走了。解雨臣走后,黑瞎子独自一人坐在房里透过窗户看着解雨臣的背影,他好像变了。是不是因为他离开的,太久了,如今他回来了,解雨臣的生命进入最后一个月的倒计时,他舍不得。
若是当初,他没有带着那些人进那个苗寨,或许,就不会害了解雨臣吧,可时光无法倒流,他一向对于时间,从来不管不顾,活了几百年的人啊,却第一次希望时间慢一点,慢一点。
半个月过得很快,他们似乎变回了从前那样,只是,黑瞎子始终没有说出当年的真相。
就算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