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女姐姐有什么事吗？”
紫女泡好茶，扭动着水蛇腰，走到梁佳楠身边，道：“你很开心。”
很显然这是个陈述句。
“因为卫庄当你师傅。”
又是一个肯定句。
若是平时，梁佳楠肯定会说——卫庄那么好看，谁不喜欢。但现在，梁佳楠却说不出来了。
“我……”
“你觉得一个剑客或者说一个杀手，最应该避讳的是什么？”紫女又问。
梁佳楠其实自从来了就一直避讳这个话题，她以为可以的，以为会没事的。
“那我来告诉你，”紫女侧身在梁佳楠耳边，”是……情。”
“感情，太过沉重也太过没有理智。身处乱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有些人从生下来就注定不能和旁人一样谈情说爱。情，会成为他们的负担。”
“你，可明白了？“
梁佳楠木着身子竟讲不出一个字，仿佛全身都被浸在腊月的寒水之中。
紫女也不在意梁佳楠的回答，她很聪明，会明白的。
紫女拿了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梁佳楠闻得出，那是卫庄最爱喝的茶，好像叫“落秋”，听闻是一种秋末才可采摘的很奇特的茶种。
梁佳楠曾经也尝过，特别的苦。
把茶递给梁佳楠，紫女就出去了。
【她会想明白的，在这无人可以安宁的乱世之中没人能那么轻松。我不能让她成为卫庄的负担，也许连卫庄都未曾察觉。但是若不加以阻止，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就来不及了。这也是对她的保护，爱上一个以剑为生的男人，太苦了。】
梁佳楠盯着手中的茶，不知过了多久，茶由温变凉，她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原来当心苦的时候，茶也就没那么苦了。
*
那天晚上，梁佳楠将那一壶秋落全都喝了。
其实她明白的，卫庄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男人，小情小爱终究不是他的归宿。自己明明都明白，但当一个人将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摆在自己眼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以前啊……我总是有点侥幸的想法，想象着也许有那么一点可能呢，也许自己不会是累赘呢？】
【但事实太残酷了，就连那一点点虚无的甜都要收回去。】
【是啊……我根本就不够强。我只有那一点点的能力可能碰到强一点的对手，连自保都是问题。怎么还能奢求伴他左右呢？】
【果真是痴人说梦。】
梁佳楠记得卫庄曾经说过一句话——“在政客的眼中，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垫脚石或绊脚石”。
【那对于你而言，是否也是这样？如果是的话，我愿成为你的垫脚石。】
【我跨越千年时空，不就是为你吗？】
【所以，没关系，我都可以。】
*
第二天，当紫女把韩非一行人迎到那间屋子里时，白桦还坐在桌边，看着已经空了的茶杯。
“小楠？你怎么在这？”韩非先开口问道。
“啊……我就是半夜口渴，谁知只有卫庄平时喝的茶了，我竟然不知不觉喝到了现在。”
“你不是一直觉得味苦，难以下咽吗？”张良又问。
“害，这……许是年纪大了吧，竟觉得有点好喝。”说着梁佳楠挠了脑脑袋。
韩非拍着卫庄的肩膀，说：“卫庄兄，许是年纪大了？哈哈哈哈哈……”
卫庄把韩非的手拿开，也不理他，只觉得今天的梁佳楠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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