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车回到住所。
有个高大的黑影站在他家昏黄路灯的楼下。
韩虎背着天蓝色小书包走近瞥了他一眼——
“秦犹?”
“韩虎。”
天气逐渐转凉,一阵风卷过地上的枯枝残叶。昏黄的路油灯下,秦犹裹着一条黑色围巾,耳被冻得的通红。
穿的跟黑天鹅似的那人目光落在像经霜茄子似的韩虎身上。
“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韩虎眼神失真地落在地面上被风卷起、飘忽不定的黄叶上。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
“上我家里吃了再走吧。”
韩虎看向他,挤出一个笑来,领着他上三楼的住所。
前者进厨房轻车熟路的炒了三菜,煮了一汤和煲了一锅两人份的白米饭。
后者在客厅晃悠了一圈后坐回沙发上rua东离小碳猫。
东离被韩虎带到1006号那边的住所养了七日像根本不怕人似的,逮着秦犹就把他当痒痒挠。
跟快粘人的麦芽糖似的。
秦犹倒是颇有趣意的。
rua了一会儿,韩虎就喊他吃饭了。
秦犹放下盘在怀里的猫,起身进洗浴间洗了洗手。收拾了一会儿,随后坐到餐桌旁。
晚饭过后,韩虎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破天荒的,秦犹想去牵牵他的手。
—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阿虎……”
他喊出了那个韩虎无比熟悉的小名。
“小虎橘……这么多年过去,你也不再是那个会黏在我身后的小护工了……”
韩虎呆滞失神的琥珀色眸子一颤,抬起头看向他。
“你是……阿清?”
秦犹勾起一个浅而淡的笑,眉眼浓而上挑。
很戏谑的捏了一把他的脸。
“你觉得呢?”
阿清、阿秦。
听起来好像真像那么回事。
而且自从相识之后,他都没来得及上网查这位“少爷”的资料。
更何况,小虎橘这个称谓……
只有那个人会这么叫他。
十五年前,韩虎家中遭受变故。
他的父亲韩方宁载着母亲唐馨,两个人在新婚纪念日开车外出。半路上遭遇车祸,父亲失踪,母亲摔成了重伤,变成植物人。
那一段时间,他的生活简直就是墓场。
濒临重抑的韩虎在一天雨夜里受到了秦家的恩惠,收做了秦家公子清吉的童护工。
这一干,便是八年光阴。
他一边受雇于秦家,一边同阿清上下学生活。
但八年后,秦家搬离了九黎市并且解雇了他。
所幸,他的叔伯姑母接济了他,让他顺利读完了大学。
往事明灭。
他抬起眸子看向秦犹。
“谢谢你,秦犹。”
“什么?”
“谢谢你,总在我困难的时候像光一样出现。”
秦犹勾唇笑了笑,耳根不免有些红。
“你当我小太阳呢?”
韩虎搐了搐有些酸的鼻子,眼眶湿湿红红的,语气间带着孱弱的喜和悲。
“是啊……秦犹牌小太阳。”
他噙着泪,笑了笑。
也许是因为觉得太丢人,伸出手抹了抹。同时,背过身去收纸巾擦了擦。
“好了,你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晚安。”
“咯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