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初秋黄昏时分，九黎市的城区错综分布，被这夕阳笼罩，像是浸在了陈皮泡就的橘子水里。

稍稍贫穷些的城区与中心繁华商贸区一暗一亮，像是条格裙上的纹路。人流在其间的集市地带汇聚，欢声笑语，人声嘈杂。

大街旁的一家“嘉茂农贸副食店”里走出来一个背着黑色单肩包的米黄色卫衣青年，M字形的棕黄色头发看起来阳光帅气，桃花似的眼神俊俏夺目。

他看起来像是20来岁的模样，一米八五的个子，一条临近膝盖的黑色帆布质感的工装短裤下是结实有力而强壮白皙的腿肌，穿着黄白相衬的运动鞋，从人流簇拥的街道走过。

走了许久，他走到一家拳击馆门前。

广告牌上龙飞凤舞的排版了几个大字——乐天拳击馆。

他推开门走进去，前厅是接待区。

前台的老板在埋头算账，听见声音也没抬头，也甭管那人听没听见，粗粗地说一句——

“次卡100，月卡150～200，季卡500～1300，年卡100～2300。想体验找那边的大个子，对，就站门边上那个。”他歪了歪身子指了一下身前健身房门前，那确实站了个身高190肌肉发达的男士。

卫衣青年姣好看的眉眼弯了弯，将一张银色的季卡贴在了前台桌上的仪器刷了一下，像是在喃喃自语。

“四个小时够了。”

前台老板闻声抬头。

“臭小子，怎么是你？韩虎。”

那少年笑了笑。

“盒盒盒，怎么不能是我？杜老板，你要是实在忙就忙去。”

“嗯。等等……”

杜老板忽然喊住了他。

“今天01号，健身房里有位和你合租的秦租客。你们可以相互了解一下，那少爷听说来路还不小。”

他低声嗯了一声，随后独自走进卡面所属的01号健身房。

进门前还买了一条毛巾和两瓶水拎在手上。

或许是因为来健身的人不多，健身房的环境格外舒心。

他放下瓶装水做完一些必要的训练后，踏上跑步机。

练着估摸有三四十分钟，他停下喝水。

坐下的时候才发现，一旁不远处还有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人。

那人一身黑色紧身衣和熨得平整的西装裤，凌厉俊俏的眉梁淌下些许汗迹，也同他一样在喝水擦汗。

鬼使神差地他觉得这人很熟悉。

似乎是在童年记忆里也曾经有过这么一号人物。

“喂，兄弟。”

“……”

被叫唤的那西装裤顿了顿喝水的动作，循声厉目地望过来，竟叫这青年有些许怯意。

“有手表没，出门急，手机忘充电了，想看看时间。”

他眯着眼笑着询问。

“下午4点45分。”

西装裤拧好金属保温杯的杯盖，起身活动了一下继续上到跑步机上训练。

“谢了，我叫韩虎，你叫什么？”

“你喊我秦先生就好。”

他透着成熟稳重的模样目光睨了一眼身旁的青年，“第一次来吗？”

“不是，我都来这练了一个多月了。”

韩虎掰了掰手指，“不对……应该是四个多星期了。”

“月卡？”

韩虎摇了摇头。

“季卡。”

“哦。”

韩虎把手机同擦汗的毛巾放到坐垫上，然后起身投入了健身训练的大部队。

韩虎健身目标结束时，已经是晚上的8点50分。

其余的人流都离开得七七八八了，整个健身房里只剩他和那位西装裤。

“唔……”

韩虎喝完最后一口水，突然感觉肚子一疼——他一个精准投篮将塑料瓶摔进公共厕所门口的垃圾桶，窜进了厕所。

一阵风雨过后，他舒舒坦坦地出来带上黑色单肩包走出健身房结次。

“哟，韩虎，今天这么早。”

“嗯嗯，晚上有点事情。”

杜老板一边接过他递来的卡一边同他聊天，韩虎是这家健身馆的常客，俩人自然是熟络得很。

“什么事？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家事。”

“哦哦……好了，给。”

韩虎收回银色的卡，随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