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样平淡但还算快乐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可哪能想到,不知从那一天起娘亲的身体竟一日不如一日
每每半夜听到娘亲剧烈的咳嗽,我的心就止不住的疼痛,我们都知道,但我们都不说,娘亲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我和哥都在自欺欺人
每日我都会为娘亲煎药,我亲手熬出汤药,散发出一种浓浓的苦味,从不让别人插手,因为在这府中我只相信我自己和我哥还有我娘,我害怕别人害她,害怕娘亲忽然就离开我,府中大多都是二夫人的人,人多口杂,是非自然多,我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娘亲得病的事在府中传开了,二夫人和姜至也假惺惺的来看望过,二人手挽手得进院子,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好不恩爱,跟在他们身后的我却捏紧了拳头,微微颤抖着,跟随他们进屋后,娘亲一抬眼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淡然一笑,然后让我先出去,我怕他们气着娘亲站着不走,可娘亲让我乖乖的,我向来都是听话的,听娘亲的话,于是忍下怒火退出屋子等候
这时候,哥在宫中办事,我心底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待他们出来后,我连忙端着药进屋,他们似是没想到我在屋外等候许久,刚刚出门,二夫人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收敛,被我尽收眼底,我心中暗道不好,快步进屋,却见娘亲表情淡然的坐在床上,看样子他们并未起什么争执,也并没有呛她,难不成……
其实我早就怀疑过娘亲的病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然怎么会病得如此突然,娘亲一向是没有什么恶习的,身体虽然没有那么硬朗,但是也不至于那么虚弱,可是理由太过于牵强,我压根没有证据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又是一年冬,娘亲快要撑不下去了,娘亲走的那一天,屋外是鹅毛大雪,院中一片白,府中的人都来了,娘亲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攥着我的手,我跪在床边,靠在哥哥怀里,听着娘亲用最后的力气说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和哥哥了,她说她最爱的就是我们,远处站着姜至和二夫人,姜至面露不忍,怎么说,毕竟是他一直以来名义上的正妻
娘亲就一直注视着我,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闭上了眼,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在那一刻决堤,我哭着喊着求求娘亲再看我一眼,可她再也没醒来,哥哥一边抱着安慰我,一边自己也再也绷不住坚强,冰凉的眼泪滴在我的后颈处,他的“别哭”显得那么苍白
屋里屋外的人无一不在流泪,二夫人用手帕捂住嘴,哭着颤抖,姜至也在抹泪,只不过除了我和哥哥,有能有几人的眼泪是真心的呢?今年的冬天还真是寒冷彻骨啊
那天晚上我就那么一直守着娘亲,就这么哭着哭着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哥哥就这么一直抱着我,陪着我
在梦里,我看到了娘亲和我曾经的一幕幕,我是她捡来的孩子,可是她从未哪我当继女
娘亲走的那一年我十三岁,哥哥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