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木偶

筒子楼外，警笛长鸣，天空不合时宜的下起雨冲刷着这栋筒子楼就好像这样能冲刷掉所有的不堪。

这栋筒子楼位于偏僻的郊区看来有些年份了里面的房间很小而就在这间小房子里发生了一起案件……就在恍惚间身后就传来少年的声音。

“喂，有什么发现没。”祁于的语气里透出不耐烦。徐明深只是扫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了面前的墙上。

“嗯，这个墙面有点问题”侦查人员听到后赶来检查发现墙面虽然平整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个正方形的轮廓他们撕掉了上面的墙纸，墙纸后是一个镶进墙里的保险柜，这对于过了半天除了那摊血以外没有找到其余线索的侦查人员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祁于听到侦查人员的惊呼声便围了上来徐明深乘机敲了一下他的头。

“下次叫人给我放礼貌一点，如果你不介意我告诉祁队的话”男人的嗓音带着疲惫但是不难听出里面的威胁。

祁于捂着头刚想开口骂人徐明深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他只好连忙跟上徐明深

“喂！你…”祁于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又被敲了一下疼的他直抽气刚抬头想对峙就看到男人冷冰冰的目光只好改口。

“明深哥，你怎么发现那个墙有问题的”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是又怕徐明深真的告诉他爸，祁队虽然舍不得打他但是会给祁于关到小黑屋里关禁闭，想到这里祁于就越发的心里难受。

“把你那吊儿郎单的态度收好我相信你也可以发现”徐明深看了一眼手表。

“你先回去吧今天有点晚了我去一趟警局你让烨宴送你一趟”说完指了一下祁于身后的警员。

烨宴是祁于他爸派来看着祁于的所以他只是随手把带孩子的责任扔了回去。

徐明深说完也不管他们的脸色如何径直的走向自己的车。

车缓缓驶出马路上虽然路到宽敞但毕竟在郊区还是没什么人的，可是后面那辆车似乎尾随他很久了……

他借着后视镜看去却看不清车里的人他便加快速度向前开去，可是那辆车怎么甩也甩不掉，他索性把车停到了路边下车看的时候却看不见那辆车了，正当他以为只是巧合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他刚想打开的车门。

身后男人强大的气场萦绕在他的周身徐明深虽然也有185左右的身高，可身后男人带来的压迫感根据他的经验判断估计比他高出一个头，正当他思考着对策时，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处。

“好久不见……”

徐明深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附身在他耳边他转身刚想出手就被男人遏制住双手，背后紧贴着车门接着一个粗暴的吻落下。徐明深脑袋一片空白随即反应过来后狠狠的咬了一口，男人吃痛一声但是没有放开他依旧强势的吻着，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直到他快窒息了男人才松开他。

祁于他们也是要经过这条路的由于他们磨蹭了一会才回来所以赶上徐明深的时侯发现徐明深正被另一个男人按着吻，当他以为抓到了徐明深的把柄想拿手机拍照的时候发现徐明深似乎是被强迫的，他推了一下前面同样发愣了烨宴一起下车冲过去护在徐明深面前。

徐明深没有想到祁于他们会在这里想到刚刚那一幕很大几率被他们看到脸色愈发难看。而面前的男人脸色同样不太好，男人目光死死的盯着徐明深问道。

“他是谁”男人语气隐忍着愤怒冰冷的目光让人不禁打个寒战。

还没等徐明深开口祁于就说话了

“关你屁事，还有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强迫别人不好吧”祁于依旧不让步死死的挡在徐明深面前尽管祁于面对眼前男人双腿有些发软。

徐明深把祁于拉到身后让烨宴带他先回去祁于挣扎着吵闹怎么样也不肯走徐明深只好让祁于呆在旁边，迎上面前男人的目光，男人生的好看薄厚适当的唇 高挺的鼻梁那双深邃又好看的眉眼死死的盯着他

“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我不认识你你上来就……”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眼前的男人眼眶红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男人很熟悉努力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像是卡顿了的电视画面不断闪烁着，嗡吟声过耳只觉得脑袋很疼很晕眼前开始模糊后面发生的事他也不知道了。

男人见徐明深状态不对劲伸出手想接住他，祁于也看见了跑上来推开男人抱着徐明深，男人没稳住被推的后退了几步刚想动手就被从远处跑来的梁森拉住了。

祁于抬头瞪了一眼前面的两个男人，烨宴刚好开车过来了就抱着徐明深上车了。

“程傅言和你说了不要动手你不听？”梁森无奈开口。

程傅言站在原地双眼通红带有戾气的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梁森拉了很久才把他拉上了车。

“走吧言哥，反正人也已经找到了”梁森透过后视镜看着程傅言，程傅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梁森叹了一口气就发动了车子。

这边祁于他们一到警察局就找到了徐明深的私人医生。

他们都知道徐明深原本也是一个很优秀的警员，因为一次事故导致徐明深的脑部出现了点问题加上腿上的伤祁队怕再次出意外就没让他接着做下去，可徐明深执意要参与只好让他做顾问。

现在徐明深晕到了祁队急的直冒冷汗好在医生说只是受了点刺激。

“爸，所以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祁队知道他问的是徐明深那晚的事故，可这件事情已经被封锁消息除了当时在场的人员其余人都不知道所以无论祁于怎么问祁队都没有和他说。

这时鉴定部门那边刚好有了消息说保险柜里面的日记本上提取到了的指纹，就是血迹主人的指纹以及她母亲的。

他们进入那间屋子的时候只发现地上有一摊血迹一只猫的尸体倒在血泊中他们为了以防万一检测了那摊血液发现了里面有人血。

血液的主人是一名女性，名字叫李莘念，年龄15是一名中学生家里有一个哥哥和她的母亲很明显是一个单亲家庭。

祁队连忙召集开会让祁于照看一下徐明深。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徐明深醒了，他躺在床上思考着发生的事情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

“鉴定部门出结果了？”徐明深突然出声吓了祁于一跳。

“嗯我爸他们现在在开会好像是有了很重要的线索”

徐明深听了他的话便起身想下床被祁于一把按住“我爸说了你要好好休息”

徐明深淡淡的看着他“让开，我没事”祁于拦不住他只好让人出去了。

徐明深走进会议室，祁队一群人立刻禁声了。

“明深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让祁于看着你好好休息吗？”祁队站起来担心的看着他

“祁队我没事别担心，保险柜里面有什么”祁队看着他苍白的面色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但徐明深的性格他也了解只好作罢把日记本给他。

“一个日记本，里面的内容是那位母亲记录的只是……有点太过于……”祁队没有说下去。

徐明深翻开日记本，里的内容让人感到窒息他随便翻了一下最后一页吸引了他的注意:

今天李莘念居然没有按时回家，我出去找她却发现她和几个同学在嬉笑打闹。她怎么能不听话我带她回家她反抗我了她不听话……她凭什么不听话我这么爱她我不让她那样做是为了她好为什么她不听话为什么她要跑出去！是不是变成木偶就可以乖乖听话了……

我回到家了可是我发现李莘念不见了她不是变成娃娃了吗怎么不见了呢我找遍了所有地方我发现了角落有一个掉落的书本是她哥哥的……也是我儿子他怎么能带走莘念！他也不听话那就一起变成木偶好了……

后面的内容让人更加血液凝固，但这的确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那位母亲说她也要把儿子也变成木偶那么为什么地上没有儿子的血，谁也不知道变成木偶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确定两位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那里有没有地下室”徐明深突然开口祁队他们一行人都愣住了，现在的房子很少有存放东西的地下室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这一茬。

邻居报案的时候说屋子里有一股恶臭传出，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后面看到有血液从门缝流出就报警了，可是他们去的时候地上只有一摊血和动物尸体也同样认定是过了很久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

找不到凶器也找不到那一家的行踪现在仔细联想确实有很多漏洞在一开始就疏忽了还有许多因素也没有考虑到。

祁队他们驱车再次前往筒子楼，仔细搜索一番在仓库的地面发现了地下室入口。

徐明深跟着他们进入地下室刚到地面浓重的尸臭袭入鼻腔让人作呕。

徐明深忍着想吐的冲动捂住口鼻接着往前走有几个已经吐了的人出去了，现在只剩下徐明深祁队以及梁森他们。

到了前面的一个拐角处时，映入眼前的场面让人毛骨悚然血液凝固。

两个人关节部位被线连接着，白骨和软组织等隐隐可见，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悬挂在空中，在这样的环境和一定的时间下尸体早已高度腐烂了，浓烈的尸臭一直撞击着他们的神经使得他们愈发的想吐。

徐明深他们忍着恶心小心翼翼的取下尸体运了出去，到了外面走廊处便交给法医们。

他们洗着手一言不发，氛围压抑……这位母亲的爱就像无形的双手厄住颈脖让人窒息难耐。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嘈杂声打破了这种氛围。

徐明深和祁队连忙过去发现是一位妇女想强行闯入被他们的人按住，妇女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他们仔细听了很久才听懂大概就是把孩子还她之类的，结合她乱糟糟的头发还有衣服上的血迹和臭味可以推断，她想必是李莘念的母亲了。

不知过了多久结果出来了，那两具尸体就是李莘念兄妹的，那位妇女也正是他们的母亲。

后来听筒子楼周边邻居说才知道本来他们一家很幸福，因为丈夫出轨背叛欠债使得那位母亲的变化，对两个孩子控制欲也越来越强，爱的扭曲。

种种行为都让婚礼上的誓言愈发讽刺。

终于结束了……

可是没有人高兴的起来，最后还是祁队先开的口

“大伙都辛苦了！请你们吃饭庆祝一下。”说完还询问了一下徐明深去不去，徐明深摇摇头祁队也看的出他状态不好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徐明深走到车边，靠着车门点燃了一支烟但是没抽，直到烟燃尽了才上车启动车子回家，他其实不喜欢烟可是心情烦闷脑子混乱的时候就想点上一根，他强迫自己清空思绪不再去想那些，现在的他只想回家洗个澡好好的睡上一觉。

徐明深回到公寓打开房门，看着鞋柜前那双陌生的男士运动鞋沉默了一会，抬头扫视屋子里的情况发现多出不少东西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电话响了，电话那头传来朋友的声音。

“深哥，你让我帮你找的合租人找到了估计已经到你家了是个男的你提出的条件他都答应”

“差点忘记这回事了你把资料和合同都发我一下”说完徐明直接挂断电话朝里走去。

隐约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原来在洗澡。

徐明深打算当面和他的合租人沟通一下注意事项这样他才比较放心一点。

他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等着浴室里的人出来。

程傅言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沙发上的徐明深明显愣了一下没料到徐明深会回来这么早，随即勾唇一笑走到沙发边上双手撑在徐明深两边凑近他耳边轻声说

“哥哥你是特地等我的吗”

耳边响起男人好听又带着点暗哑的嗓音，他猛的睁开眼条件发射的钳制住程傅言的双手。

程傅言见状轻笑一声没有反抗就这样看着他。

徐明深看清眼前的人顿时邹眉。

“怎么是你？”显然是还在记着自己被强吻的那次，程傅言眼神一亮心中的苦涩和惊喜交织“你想起来了？”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徐明深松开他揶揄道“换做你被不认识的人强吻，也很难忘记吧”

程傅言揉了一下手腕听到徐明深的话心中的那点惊喜随即消散只剩下苦涩，显然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徐明深也没有想起来。

“我会让你想起来的，只是现在还不行”

“首先我不认识你更别说记不记得，以后请不要再说这些奇怪的话了”

徐明深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头疼和烦躁，他强压下自己的脾气。

“我不和你合租你还是走吧”语气里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程傅言也不慌，直视着徐明深的眼睛平淡的开口。

“你觉得你除了我还能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吗”

“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和你合租，我劝你最好在我还没把你扔出之前自己离开” 徐明深已经很努力克制自己不动手了。

“可是签了合同啊，这公寓的违约金可是很贵的”程傅言忍着心里传来的刺痛开口语气却带着玩味。

“违约金我不要你的，请你立刻马上滚出去”徐明深已经忍不了了。

程傅言却不急就像笃定徐明深会妥协一样。

果然徐明深的手机响了，徐明深看了一眼来电人“余阿姨”他的眉头邹的更深了，拿着电话去了阳台。

程傅言早就查清楚了，徐明深找人合租就是因为那个余阿姨。有一次徐明深因为旧伤复发晕倒了醒来的时候余阿姨就在旁边，一口咬定是自己救的徐明深要徐明深报恩，徐明深去查了当天的监控偏偏那天的监控都坏了，医院的人也说看到余阿姨送他来的医院，徐明深找不到证据只能问余阿姨想要什么，余阿姨没有说只是加了徐明深的微信就离开了。

徐明深也不好说什么也不想被人嚼舌根，态度还算容忍的对待余阿姨，可是不知道余阿姨什么时候知道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寓怎么样也要把女儿塞过来，徐明深撒谎说不是他自己住余阿姨也不信怎么说也要来他家里看，只是徐明深一直推托说没时间。

本来程傅言是想私下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可是徐明深开始找合租人了，他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参与了同时他也能在这住下。

徐明深从阳台上回来脸色更差了，他看着随意坐在沙发上的人只感觉脑子一阵阵的痛，沙发上的人也看着他只是那笑容……真的让人很恼火但又不得不妥协。

“住在这里可以，但希望你能遵守合同上的要求，还有过几天可能有人来，你…如果有时间就留在这一起吃饭吧”徐明深说完也不等程傅言回答就走进了主卧。

一道冷冰冰的门隔绝了两个人。

程傅言又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才起身，站在门口盯着徐明深的房门看了许久还是不受控制的掰把手。

不出意外是锁上的，程傅言被气笑了只好收回手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