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四月,正值柳花明,驾歌雁舞的好时节。
边境也连连传来捷报,契丹族被大普打地堪称是屁流尿流,最终以求和为终,今个儿正是在战场屡立奇功的钦小将军的回京受赏的日子。
一大早大批赏赐便从宫中抬去了镇国公府,镇国公府的仆人几乎都忙着收拾东西,不光是为了宫里的赏赐,更是因为今天是他们的世子爷钦小将军回来的日子。
“钦小将军屡立奇功,此番回京定当受陛下和摄政王的重用,前途无量啊。”
宫里的李公公正满脸笑容,指挥着众人。
“承蒙公公吉言。”钦夫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小子一走就是八年,别人家的夫人都抱上了两三个孙儿了,而我家的连儿媳的影子都没着落呢。”
李公公是个宫中的人精,自然看出了钦夫人语气虽带着娇慎,但还是很高心儿子回来的。
于是便顺着钦夫人的话,赔着笑道:“钦小将军来日必会觉得良缘,喜结连理。”
钦夫人笑而不语。
不知是哪个下人喊了声:“世子爷回来了。”众人皆向门外望去。见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径直走入院中。
八年不见,他似乎比以前更高些,更壮些,同时也更黑些了,只是眉眼依旧精致,仍是那个整日里拈花惹草的俊悄少年郎。
钦夫人不知觉间,眼泪浸湿了眼眶。
钦陌大步上前,拥住软夫人,道:“娘,今个儿可是儿子大喜回京的日子,你哭个什么!”
钦夫人冷哼一声:“过了八年才舍得回来,当初连老国公死的时候当没把你召回来,我还从为你打算一辈子待在边疆。”
钦陌对待钦夫人时,总是带着几分愧疚在里面,当初他意气用事隐瞒身份参军,一去便是八年,连老国公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着,思及至此,语气便略带着些许哽咽:“娘,我爹他……”
钦夫人抹了一把泪,故作不在意道:“现在都几岁了,还哭鼻子呢,这要是让你爹知道,怕是会气得从棺材板里跳起来。”
钦夫人其实知道,钦陌那几年在边疆战事吃紧,跟本回不来,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都茶不思放不想,只盼钦陌平平安安回来,现在回来这么随口一提,倒是勾出伤心事来了。
“淮阳,去给你爹上柱香吧。”良久,钦夫人道:“你爹在临死时,让我告诉你,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又似过了许久,钦陌答道:“儿子遵命。”
……
皇宫中。
“陛下,你又输了。”修长的手指落下最后一子。
“不玩了,不玩了,朕三局全输了。”颇似小孩子在耍脾气,但这小孩并非普通的小孩,而是当今大晋王朝的皇帝——南宫璟。
而坐在对面与他对弈的更不是寻常人了,正是当今摄政王——夙玉。
阳光透过空隙射了进来,照在凤玉无瑕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似地扑扑哧味扇了几下,落在眼底底了阴影。
眉目如画,眼若星辰,冰肤玉骨,仿佛用世间最美好的词语形容他也不够,薄削的唇微微抿起,似如瘾朱丹,又给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增添了几分妖冶之色。
若不是亲眼所见,怕是难已相信这世上竟有这么美的人。
“陛下棋艺与日俱增,臣不过侥幸而已。”夙玉声音似其人,带着几分空灵之色,令人不自觉沉迷其中。
南宫璟则似个小孩子般,略带着些撒娇的语气:“予怀叔,你骗朕,哪有仅是侥幸也能侥幸到三局全赢。”
“臣只是运气好而已,陛下可别冤枉臣了。”夙玉神色末变,好似在只是与撒皮耍赖的小孩子讲道理般。
南宫璟便也不再与凤玉争论棋艺的问题了:“予怀叔,听说钦小将军过会儿便会来宫中了,予怀叔,我们现在去前殿吗?”
钦小将军?钦陌?还是淮阳?
夙玉听到这个名字略有些失神,过往的曾经种种都浮现都浮现在眼前。
“予怀叔?予怀叔?”南宫璟的声音唤醒了他:“予怀叔,你没事吧,叫了你好多声都没回答朕。”
夙玉摆了摆手,道:“臣只是头疾发作,略有恍惚,想不到竟在御前失仪。”
南宫璟颇像个小大人似的,道:“予怀叔,朕命太医过你看诊,待会儿你就不用去前殿了。”
凤玉听着小皇帝给他的安排,心里竟有一种解脱,仿佛不去面对钦陌是一种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