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黄玲拿出三个盆,倒上热水。
寒冷的冬日,烫烫脚才能更好入眠。
黄玲先帮筱婷和图南擦了脚,才去边泡脚边和超英说话。
“你今天——”
庄超英放松的心思猛然顿住,他知道,这是绝佳的表忠心的时候。
“阿玲,我知道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庄超英再不会让你和孩子们受一点委屈。我爸妈偏心赶美,我不能对他们做什么因为他们生了我,但是你和图南筱婷没有受过我爸妈一分好处,往后只要你们不想去机械厂咱们就不去。”
说到激动处,庄超英握住了黄玲的手。
“阿玲,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你相信我,我这次绝对弃暗投明了。”
黄玲挣开,瞥了眼正在偷看的图南和筱婷,啐道:“两个孩子还在呢,你瞎说什么,那是你爸妈,我们一家还能真不去啊!”
“能!我是他们的儿子,你们又不是。他们只能逼迫我去,不能逼迫你们。”
“那图南和筱婷还是他们的亲孙子呢?他们要是以你不让他们看孙子孙女为由去我们俩单位闹,我们俩的工作都保不住。”
“那就只过去看一眼,然后就回咱们自己家。”
黄玲注视着他,好像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庄超英很不一样,黄玲好像见到了一个全新的他。
良久,黄玲道:“再说吧。”
她不信大孝子庄超英能放下他的父母,也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她怕再想到自己受委屈的这些年,他们俩还要过日子呢。
庄超英知道她不信,只道:“你看着吧,我庄超英一定说到做到。”
庄英是两广人,第一次在苏浙过冬,每天冻得哆哆嗦嗦的,这种不南不北的地方气候最难挨,冬天很冷但是又没有暖气,城镇里只能靠着煤炉子烧火和汤婆子捂手取暖。
幸好庄家是双职工家庭,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很好很过得去了家庭了,农村的生活更难挨。
庄超英和黄玲都得上班,庄超英每晚还得给学生补课,黄玲得三班倒,俩人能好好说话的时间少之又少。
晚上,黄玲和庄超英躺在一起,图南和筱婷睡着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很小。
“昨天晚上,厂里有个女工,把孩子直接扔到张书记家了,今天又和陆科长吵了一架。”
庄超英的瞌睡劲一下子全没了,这么泼辣直来直去的女工肯定就是宋莹了:“是为了房子的事吧?”
纺织厂要再分一批房子,这事比高考更受工人群众的欢迎。
“对,你说我要不要给陆科长送点礼?”
“没事,你是老职工了,咱们家又有两个房子,肯定能有咱们家的。”
——还肯定能和你刚刚说的泼辣女工做邻居,住一个院,将来还得成亲家呢。
“我就是担心,毕竟还没个准信出来呢——”
黄玲的担心延续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庄超英只能靠着亲密行为让她冷静。
说起来,庄超英最初对自己的男性身体很不习惯,更不敢和黄玲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但是为了替原主挽回妻子,庄超英每晚都在和黄玲表忠心,说许多亲密的话,一日气氛太好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