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没点烛,只有微弱的月亮顺着窗户透进点点灰白。
借此她倒了一杯热茶水递给安宁。
“太傅多穿些,可让太医来看过了?”她问道。
安宁抬眼看她,乖巧的点头。
“好了,太傅休息吧,朕先走了。“说罢她抬脚向外走,却不想被一双大手攥住手腕。
她停住回头疑惑的看向安宁,正对上他的眼睛,似无底的深洞死寂无波。
“太傅可有事?”
她有些捉摸不透他。
“陛下何时再来?”
她闻言愣了愣,随后看向院中的核桃树,“等这核桃熟了,朕来尝尝这核桃做的核桃酥。”
其实她也不知道核桃什么时候熟。
安宁闻言松开了手嗯了一声。
没了貂裘她有些冷,“小黑。”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劲瘦高大的男人跪到了身前。“小黑在。”
“你抱着我回房吧,有些累了。”她话音有些疲惫。
“是。”
男人小心翼翼的将小巧玲珑的人抱在怀里,她紧紧的贴着高大的身躯,没有先前那么冷了。
闭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多么的惹人怜爱,任人摆布。
殿中他将怀中睡熟的娇小的人放在榻上,粗糙的大手划过她的腰,就算隔着衣服,也引起阵阵颤栗,惹得少女嘤咛一声,不满的皱起眉毛。
“小黑你弄醒我了,该罚,举着蜡烛,不许灭。”她声音闷闷的,嘀咕的说着,但是小黑听见了。
他如同那天般跪在床榻之下,眼前就是熟睡的身影,和倾洒在他身前的墨发。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如同轻柔的微风拂过耳畔。透过薄如蝉翼的衣物,可以隐约看到她那若隐若现、白皙娇嫩的肌肤,仿佛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光芒,吸引着他的目光无法移开分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专属于她的独特气息,清新而迷人。这种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钻进他的心窝,让他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眼前的一切美好得让人窒息,然而对于他来说,却像是一种甜蜜的折磨。每多看一眼她那动人的模样,他心中的情意便愈发汹涌澎湃,但同时也深知这份情感可能永远无法得到回应,这种矛盾的心情犹如一把双刃剑,既给他带来了无尽的欢愉,又像是一种严厉的惩罚。
窗外枝头鸟雀欢鸣。
榻上人悠悠起身,纱衣顺着肩头划落,眼睛半阂着,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眼神一瞥看见榻前的男人,此时他头低着,两只手间捧着蜡烛,烛液将他的手染成梅红色。
“你退下吧。”她声音微哑。
男人闻言起身,动作小心的离开了。
“来人,给朕梳妆。”她将外衣披上,赤着脚走在玉石板上,在铜镜桌面坐下。
镜中少女唇红齿白,一双上扬狐狸眼,春水荡漾。
她坐在那里放空自己。
任凭身后的人摆弄。
待她回神,墨发已经被盘成发髻,露出光洁的后颈。
铜镜中身后人一身白衣,只能看见腰腹间挂着一枚玉佩。如同圆月般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回头,高大的男人眼睫低垂的看着她,手中正拿着珍珠珠钗。
“太傅?”她有些不可置信。
安宁嗯了一声,抿了抿唇将珠钗插入发髻。
“太傅病可好了?”她问道,扶了扶额前碎发。
国师不怎么离府,如今倒是新奇的来她这养心殿了。
“好了,陛下该上早朝了。”他轻声说道,又将一旁挂着的白色素衣拿起,作势要为她穿上。
“交给仆从来弄便可了。”她虽是这么说却还是听话的顺着他的动作套上白衣。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殿门前,望着她走远。
她走向朝堂,一路上心思重重。
大殿内众臣跪拜,她抬脚走过清玉石路。
走到龙椅前坐下。
群臣上奏的无疑是民生疾苦,可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祈祷她所想没有错,西方有另一块大陆。
如若猜的没错,那便真的能促进经济贸易,开通贸易港口,且渡过严寒,那便很好了,只怕她的想法不对,栽了跟头,让百姓为之受苦。
她扶着发胀的额头,随意的应付着众大臣。
早朝过后。
远远看去便能看见养心殿门口只见安宁仍静静地站在殿中,仿佛一直在等待她归来。
“太傅可是找朕有事?”她有些不解。
“核桃熟了。”他淡淡地说。
“核桃熟了?”她仔细想了想似乎是昨晚答应国师的核桃熟了来找他做桃花酥。
“朕知道了,这便随太傅一同前去。”她挑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