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定/田庄/郊野
夜色下,暗卫们已将田间山头挖了个遍。宋墨带陆鸣匆匆走来。
暗卫甲:东山西山都挖遍了,还没是没找到。(迟疑)这片闹了多次大水,就算没冲毁,东西也早移位,要一夜间找出来真是大海捞针……
宋墨: (毫不迟疑)再找!
宋墨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锄头,亲自挖土。
此时一声雷鸣,豆大的雨点砸下,宋墨头也不抬继续挖。
陆鸣:世子,要不然算了,迎亲还有不少事情要准备,耽误不得!何况四小姐也说了不要紧……
宋墨:我虽蒙了眼,但我听得出她的语调,那句不要紧,实则要紧之至。我不想她有遗感。
忽然宋墨动作一滞,从土中挖出一块牛毛毡,忙按土翻找,却别无他物。他站起身来,闻了闻,眉头紧皱。
宋墨:这牛毛毡是垫酒坛用的,有人动过了——当年这一片军屯是谁负责?
真定/田庄/大门外
次日,初阳升起。
热闹锣鼓声中,田庄方圆十里喜气盈盈。村民们伸长脖子张望,却不见迎亲队伍。
贞 定/田庄/大门外
门口,纪咏背着手来回踱步。
忽听马蹄声急,宋墨独自骑马奔来。他身着普通衣服,却脸带泥痕、发髻散乱, 衣摆靴子都沾泥带渍,十分狼狈。
以赵思为首亲友们挡住宋墨去路。
赵思:宋墨,你就这么进去是不和礼数的。
纪咏 :(冰冷)误了吉时,还要违礼闯门?如此怠慢,她还不如嫁我呢!
宋墨白了纪咏一眼。
宋墨: 一边去,别拱火……
宋墨:赵大人,有劳让一让!我有要紧事先见寿姑,迎亲队马上到。
宋墨把赵思与众人推开,直接闯门而入。
真定/田庄/窦昭房问
赵璋如在采边坐下,心急却无奈。
赵璋如:你和宋墨还真登对,他不急着来,你不急着走,还有心情吃饭。
窦昭:哪怕他不来,日子还是要过的,该吃饭吃饭。
窦昭语气淡然,吃完豆花,目光落到右腕的玉镯上,她摸了摸,叹气道:再等一刻钟,若还等不到……
门外响起两声扣门,宋墨的声音传进来。
宋墨 : 窦昭,是我。能让我进来吗?
窦昭一怔。别氏姐妹和赵璋如脸色大变,赶忙上前堵住门。
赵璋如:不行!哪有新郎直接闯门的!不合礼数。
素心:迟了整整半个时辰,世子言之凿凿要娶我家小姐,为何如此怠慢?
贞定/田庄/窦昭房间外
门外,宋墨语声恳切:窦昭,信我。 (几近哀求)就开一条小缝,你伸手出来。
窦世英冲过来,又气又着急,直斥宋墨:砚堂你干什么!这不合礼数,走,出去!
房间里的赵思也把宋墨往外推。
赵思:就是,不吉利的!
窦世英正要推开宋墨,却见他右手红肿、满是伤痕,愣住。
这时,房门轻轻移开,窦昭的纤纤左腕伸了出来。
宋墨抽出手,从怀中取出手帕包裹的玉镯,小心翼翼地上前给窦昭戴上。
真定/田庄/窦昭房间内
透过门缝,窦昭看到宋墨的伤处, 一愣。她收回手,左腕上碧绿温润的玉镯,与右腕的浑然正是一双。
窦昭: (又惊又喜)你怎么找到的?(急切)手怎么伤成这样?
宋墨欣慰一笑。
【回忆】
京城/董其家/厢房
深夜,宋墨一脚踹开房门,扯开床帷,在两个灵姬的惊呼声中,把董其从床上抵了起来,沉声命令道。
宋墨:镯子交出来。
董其:什么镯子?大半夜的闯门,你信不信我… …
宋墨: (冷呼打断)够了,那坛女儿红已从你院子里搜出来了,把镯子交出来!
宋墨目光一扫, 一旁发抖的美姬腕上正是那只玉镯。
董其:荒山地里的东西,谁挖到算谁的!
董其一把拉过美姬,摘了手镯,扬手丢进床边暖炉的炭火里。
董其:我当柴烧了也不给你——
董其话没说完,竞见宋墨毫不犹豫,把手伸进通红炭火中,将手镯捡了出来!
宋墨见玉镯完好无损,松了口气,右手却已灼伤。
真定/田庄/窦昭房间;房间外
宋墨将灼伤的手甩了甩,淡淡一笑。
宋墨:不碍事。镯子和女儿红都找回来了,你就能安心了。
屋内,窦昭看者双镯,感动不已。
门外,窦世英眼中又愧又感激。宋墨躬身一拜。
宋墨:擅闯进来是我坏了扎数,迎亲礼轿该到了,我出去候着。
窦昭: 等一下。
房门打开,赵璋如扶着身着嫁衣、披戴大红盖头的窦昭走出来。
窦昭拉起宋墨的右手,将手上的药细细涂抹在他灼伤处。
窦昭:晚了会溃烂。你这样拜堂,我安心不了。
宋墨心潮起伏。窦世英欣慰与不舍感怀交织。
窦昭上完药,正要松手,窦世英却上前将两人的手紧紧相扣,望向宋墨, 一脸郑重。
窦世英: 一双玉镯一双人,碧色无暇两情真。我看得出,你此刻是真心的,但出了那道门, 是一辈子的事。你要让她一直安心,就不许纳妾移情、自私自利。当年我没做好,负了她母亲也负了地……
窦世英心中酸涩,喉头一哽。
赵思 :哎,上一辈的恩怨都过去了,还是盼望他们这辈子能过得好。
窦世英与赵思相视一笑,拍了拍对方肩膀。
窦昭: 父亲……
宋墨: (郑重点头)此生此世,我对窦昭真心不移,全心相护,不容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伤她分毫,否则叫我负千古骂名,死无葬身之地!
窦昭心头一颤,下意识握紧了宋墨的手。
窦世英眼角泪光闪烁,拍了拍宋墨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