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英国公的突然离去,宋墨满心失落,刚想坐回去,严朝卿又将安然的事禀报给了他们:大帅,少帅,今日有个少年来到大营,说是要来投军,我见他行踪鬼祟,便将他暂时收押。他让我拿着这个过来回复,说是他师父是位世外高人,想来自己可以帮助我们定国军出谋划策。
严朝卿将那舍利拿出来递给定国公,蒋梅荪仔细端详:这舍利…我好像在万佛寺那位主持禅房中见到过差不多的。可知那少年姓甚名谁?
严朝卿摇了摇头。
宋墨自告奋勇:即便是一模一样,这物也能辨真伪。言辞含糊,不如让我去问问?
蒋梅荪抬手打断他:我与主持毕竟是多年好友,若真误伤了他的故交,着实不好收场。他在哪?我们一同去看看。
待他们一行人过来时,安然已经被饿的有点神志不清了,闭着眼睛靠在那里。蒋梅荪看到他的侧颜,竟恍惚想起了妹妹儿时的模样:惠荪…
宋墨看向定国公:大帅,您说什么?
蒋梅荪回过神来:无事,只是看到这孩子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他竟与你母亲有七八分像。
眼前有些吵,安然努力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熟悉的人下意识叫出来:宋世子!
宋墨皱眉问他:你认识我?
安然这才反应过来:那个,我在外面就听过宋世子的大名,出身名门望族却年纪轻轻征战沙场,我着实佩服。今日得见您凯旋的英姿,我这不赶忙来投奔您了吗?在下不才,略同酬算,或许能帮上世子。
陆争:住口!油嘴滑舌。
宋墨拦住他,慢慢向前走,逼近到安然面前,随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收紧:你说你略通筹算之数,好啊,那你来算算我的命数如何?
严朝卿出声想拦,蒋梅荪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
安然看着他勾魂摄魄的眼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若是我告诉他上一世,他因为舅舅和母亲的死弑父杀弟逼君叛国,他现在就会杀了我吧…不行不行,我还是得缓和一下)我观宋世子神色不佳,应是刚刚受了刑罚,难不成是因英国公延误粮草替父受过?
宋墨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继续。
安然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继续说下去:我听说英国公不喜世子,不若世子将我收入麾下,我可会讨老一辈欢心了。
毒唯陆争气的又骂了他一句:放肆,少帅家事岂容你等黄口小儿置喙!
安然:苍天为证,我是真心替世子着想啊!正巧,如今海匪刚平,世子不如回去看看国公跟夫人?还有…您弟弟。(其实安然也想不通,宋墨的弟弟毕竟也是母亲所出,他为何连弟弟也杀?)
宋墨知道她还有事瞒着自己,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反倒笑起来:既然你如此懂我,那就留在我身边吧。正巧填仓节快到了,回去看望一下父亲,母亲。
英国公府
蒋蕙荪正在教弟弟宋翰使枪,两人把枪舞得虎虎生风。
宋宜春: (欣慰)翰儿枪法是增进不少啊,怕是没少累着你母亲。
蒋慈荪: (停下,慈祥一笑)这什么话,许久不使枪,如今活动活动身子骨也好。
温祭气氛被急匆勿推门进来的宋墨打破,宋宜春脸色沉下,蒋蕙荪和宋翰惊喜迎上。
宋翰: (抱住)哥哥!
宋墨: (掏出一个短刀给宋翰)这是海匪那缴来的短刀,送你了。
宋翰: (开心)谢谢哥。
蒋蕙荪:听说舟山一战,你伤得不轻, 一路频簸身体哪受得住!
宋宜春: (自己喝着酒,打断)一回来就炫耀你的大捷是吧。受伤也有他舅舅照料,轮不到我们。
蒋蕙荪: (瞪了眼)别再和我哥斗气了行不行,让孩子们笑话。
蒋惠荪: (笑)许久没尝过母亲的手艺了,今天我亲自下厨。待会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宋翰: 我给娘打下手!
宋宜春在凉亭上坐下,女仆人忙给二人倒茶。
宋宜春拍落一封信:你舅舅好手段。八百里加急的军信,说我失职延误,儿子立功,才饶我鞭刑。如今
满朝皆知,我这个父亲,全靠你这个好儿子,全靠他蒋梅荪高抬贵手。
宋墨:(解释)这是报捷的军报,不是弹劾信。大捷之喜,三两笔捎带此事,陛下才不至于深究父亲之过。
宋宜春把酒杯一搁:我为民剿匪有错吗?若不是你偏要受罚,到了御前我还能分说。眼下好了,圣上贬 我去管南城兵马司!儿子立功老子被贬,让你压我一头,你还当蒋梅荪是好心?
宋墨:父亲……
宋宜春抬手打断,寒心道:你还知道叫我是你父亲,这么多年你守在福宁,回家不过三五次!陛下圣旨称赞,说你有蒋梅荪的风骨。我倒也糊涂了,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看着宋宜春离去的背影,宋墨满腹委屈,一忍再忍,终是憋下了话,排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