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8日17:10分,清语高中放学铃响起,穿着一整套清语高中蓝白色秋季校服的学生下学了。
住宿生跑去饭堂抢饭吃,外宿生们则蜂拥出校门。
林箐跟同班的朋友走在下学回家的路上。
今天林箐的奶奶会来家里住,她很喜欢奶奶。和蔼可亲的老妇会抚摸少女的额头,跟她唠唠年轻时的见闻。
奶奶年轻时的经历就像一本情节跌宕起伏的小说,很有意思。
老人家不论去哪里都会带上她养的猫咪,猫咪是一只有着13岁的猫龄的橘白。老年猫嗜睡,毛茸茸的动物经常窝在奶奶腿上打盹。
橘白叫胖妞,奶奶说现在胖妞是第二次养的,一代橘白叫胖妞,二代橘白也叫胖妞。林箐没见过一代胖妞,不过这不妨碍她喜欢胖妞。
记得那时候林硕刚上幼儿园,他有次手贱用力的薅了一把胖妞的毛发,登时猫咪狠狠拍了林硕的手背以式反击。
虽然胖妞收了指甲但小孩子的肌肤娇嫩,林硕的手背还是红了。
林硕嚎的震天动地,他的姐姐则认为他是在自找苦吃,也不管,放任由林硕在那嚎哭。
那一记猫掌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如今已是小学二年级的林硕仍然不敢靠近胖妞。
锦绣南苑在清语高中附近,从学校大门出来,左转一直走到一个“T”字岔路口,到岔路口林箐比昂跟朋友不顺路。
少女跟朋友分手,互道再见后左拐前进,走了不过几分钟就遇上一个红绿灯。少女对面是惠民路的商业街,过马路到对面再向左行走几步就到了锦绣南苑的东门。
锦绣南苑绿化做的很好,绿树成荫。唯一麻烦的是雨季盛行的蜗牛,拥有螺旋外壳的软体动物会爬到地砖、台阶和墙面,所行之处留下一片痕迹。
若是行走时一不留心,那大概率会听到“咔嚓”的清脆一声。
林箐很讨厌蜗牛。少女有次下楼丢垃圾踩到一只蜗牛,那种脚感很恶心,黏腻的液体混合蜗牛尸体和碎掉的壳在沾鞋底......
那次之后林箐走路时会经常性的扫视一遍地面,确认蜗牛或其尸体的位置远离它。
12栋楼的电梯门打开,少女进入电梯内部按了数字9的按钮。
电梯徐徐上升,空间上升、下降、停靠,每次运作电梯内的林箐都会感到轻微的头晕不适。
每层楼的电梯门对面的墙体都会安装一个大镜子,电梯门一打开里面的人能从镜中看到自己及电梯外的环境。
镜中人身穿清语高中秋季校服。
校服稍大,领校服的时候林箐故意报大几码,太过合身的校服穿在身上会让她有些羞耻。
林箐背着纯色书包,书包的拉链扣上挂着一个白毛蓝瞳的毛绒猫咪头挂坠,书包里有今晚的作业和复习资料。
镜中的少女五官精致,明眸皓齿。今天的发型是低马尾,额前的刘海全部梳上去用湖蓝色一字夹夹住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饱满的头骨、流畅的脸型,无论梳什么发型的好看。
林箐很感激妈妈没有听亲戚的话给自己睡扁头。
少女走出电梯,她很满意自己今天的面容,清爽干净。她一边臭屁一边走出电梯来到902户门前。
开门,回家。
林长安在厨房炒菜,石玉兰在餐厅拿着抹布擦拭餐桌,奶奶在客厅看林硕画画,胖妞窝在沙发旁的软垫上。
“我回来啦!喔,好香啊,我在外面都闻到香味啦......是糖醋排骨......鱼香肉丝。老爸辛苦了。”
林箐转头缠上在餐厅的石玉兰,她撒娇:
“妈妈~今晚给我晚修请个假呗,,看我作业都带回来了,拿你手机给班主任发消息噢!你给开开锁。”
“手机在电视柜那放着。”石玉兰无奈摇头。
“爱你妈妈。”林箐比心。
少女洗净手来到客厅,客厅的墙上钉有一块大亚克力板,上面贴有林箐和林硕的画。
林箐有兴趣学过素描,考过六级。少女画的陶器、瓷器、酒瓶和水果区分开林硕画风稚嫩但不失童贞的奥特曼打怪兽图。
林箐和石玉兰喜欢毛茸茸,遂沙发抱枕选择毛绒材质,石玉兰得空时会抱着毛绒抱枕追狗血电视剧。
少女扑到沙发上,她轻轻供着坐在沙发上的老人。
“奶奶我好想你啊,您这次过来要住多久?”
老妇用满是褶皱的手拍拍林箐的肩,她慈爱的看着林箐:
“奶奶也很想竹竹,既然竹竹那么想我,那我便多待几天陪陪竹竹,好不好?”
“好,奶奶最好了!”林箐很开心,无意间瞄了一眼林硕的画,嗯,很胖的蜜蜂,还是不问了,得到的估计是蜜蜂花蜜吃多了变胖之类的抽象回答。
“奶奶,姐姐你们看!我画的蝴蝶好不好看!”林硕双手举起画到胸前,目光期待的询问沙发上的俩人。
画纸上的“蝴蝶”有着黄棕相间的身体,白色的围脖,浅蓝色的翅膀,头上的触角弯曲......怎么看都像蜜蜂好吧!
林硕的脸有婴儿肥,面色红润,眼睛很大,睫毛很长,说话时眼眸明亮,很可爱......但不要“指鹿为马”啊小子!
“好看。”林箐心虚的不行。
“小硕画的蝴蝶很好,很可爱,没想到小硕那么厉害,明天奶奶奖励小硕吃麦当当。”奶奶一边摸着自己胸脯一边夸赞林硕。
林箐歪头一瞧,啊,那是心脏的位置...昧良心?还有没别的夸了才会夸可爱吗?奶奶我懂你!
幼稚的孩童听到麦当当后呲着个牙笑呵呵的,在摆椅子的石玉兰给了林硕一记眼刀。
林长安忙活一下午做了一桌的好菜,石玉兰给男人揉揉的酸痛的肩颈,林箐无视傻乐的弟弟来到厨房把菜和消过毒的瓷饭碗和筷子放到餐桌上,餐桌备好后石玉兰招呼客厅里的俩人吃饭......
......
电子闹钟显示的时间是22:13,写完作业的林箐靠在椅子靠背上放空大脑。
好想继续听奶奶说逃婚时捡到一代胖妞的故事......今天作业好多啊有点难感觉复习资料白拿了,明天有体育课要测1000米...数学物理随堂测...我是学生吗我明明是牲畜啊...啊啊林硕画的蝴,蝶,好鬼畜,怎么办有点手痒了想画个胖蝴蝶,算了明天随堂测早点睡吧......
林箐一边想些有的没的一边慢悠悠的走到床边,她散了洗澡时扎的丸子头后一头栽进舒服的被子上。
晚安,希望明天能轻松点......
清晨6:30,林箐收拾好东西拿上餐桌上林长安给买早餐的10块钱出了门。
临行前她吸了一把在沙发上打盹的胖妞,吸猫,好爽。
一切如往常一样,林箐到教室时已经有不少学生在座位上,她把作业放到小组组长桌子上后到自己的位置后坐下休息。
星期四的学校食堂的早餐有虎皮蛋糕,糯米团子,饺子......同桌到课室后递林箐一盒虎皮蛋糕和燕麦奶。
住宿的同桌会给林箐带早餐,她则支付早餐钱。
两节课的时间过去,林箐觉得随堂测还不错,没有出现超纲题,内容也比较基础,除了大题思维有些跳跃之外都很好。
中午林箐跟朋友、同桌在学校饭堂解决,饭后压操场散步消消食后再回教室刷题。
下午的体育课是林箐的噩梦,她不讨厌跑步,但跑完步后的气喘吁吁,狂跳的心脏和软绵绵的腿脚让林箐很不适。
休息过后,少女跟朋友去器材室拿乒乓球和球拍,朋友说体育课打羽毛球,乒乓球,排球才是对的!林箐狠狠点头表示同意朋友的言论。
下午5:10分,清语高中放学铃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出了教室,今天是林箐跟同桌值日,道别朋友后林箐拿起卫生角的扫把开始扫地...
5:30分林箐跟同桌打扫完教室卫生,跟同桌分手后出了清语高中校门。
阳光撒在郁郁葱葱的树叶上,斑驳的光影映照出一条充满活力的道路,来往的人形形色色。
林箐来到了红绿灯路口,对面的不远处就是锦绣南苑东门。
身着校服的少女在等待绿灯。
为什么红灯那么久绿灯就十几秒,好麻烦啊......
绿灯,林箐踏上斑马线,俩街相距不过二十几米,在绿灯18秒的时间内过马路绰绰有余。
余光注意到左边的马路好似有一片黑,“嗡嗡”声......越来越近......
林箐拔腿就跑,一旦扭头看到疾驰而来的轿车被吓的腿软,那时候就算是跑也来不及。
那辆黑色的轿车像是专门针对她般猛冲过来。
躲不过了......林箐重心下压,护住头部。
“砰。”黑车将林箐水平撞飞,剧烈的撞击使轿车发出一声闷响,黑车目的达到后迅速掉头逃走。
林箐被撞飞好几米远,坠地时猛的砸到地面,身体受惯性在地面滚了好几圈。
清瘦的少女倒在地上,头部受撞击大出血,赤色液体迅速流淌在地面上形成一大片血泊。
血液将蓝白的校服染上颜色,疼痛迫使她蜷缩成一团,身体抽搐不断,五脏六腑痛的仿佛是被撞移位般,心脏剧烈跳动、呼吸紊乱。
林箐感知到自己生命力正在迅速的流失,心中升起强烈的恐惧感让其不住的流泪,汗和眼泪打湿了标志的脸,散落的刘海贴在额头、脸颊上。
晶莹的泪水顺着鼻梁、脸颊流淌,豆大的泪珠砸在血泊里。
浑身浴血的少女狼狈不堪。
林箐想出声寻求帮助,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咽部火辣辣的痛。
少女原本明亮的眼眸被恐惧和仇恨占领,黑色的瞳孔不住的颤抖,像在无声的控诉凶手。
......
大脑一片混沌,模糊间林箐好像看到一片黑影,耳朵听见惊呼声......
模糊的景象几经变换,她看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林箐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