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

很冷…

穆政元是被冻醒的。

他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还未亮，灰蓝色的一片天空只有几丝游云，冷冷清清的。

“醒了？”

穆政元清醒一些，猛然转头“你走路怎么不带声啊…”他一边搓着脸一边下床，捞起椅子上的外套给齐予枝披在身上“天儿冷了，你多穿点。”

“睡傻了？现在是夏天。”

他的手被不轻不重地拍开。

“夏天？不是秋天吗？”穆政元回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日历，上面用艺术字标在开头的数是一个很醒目的‘7’。

穆政元顿了半晌没再说话，脑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和思维。

“没发烧吧…”齐予枝扯着他的衣领，迫使着alpha弯下腰，然后用自己的额头贴在对方的额头上“没事儿，一点也不烫。”

穆政元被拍了拍脑门，随后听见omega笑道“以后再熬夜喝酒去夜店，什么毛病都得有。”

“嗯。”

“你不反驳我？”齐予枝语气意外。

“你说的对我为什么要反驳？”

“不对吧，你还是穆政元吗？”

“大概是的吧。”

“哈，傻子”齐予枝摇摇头，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感觉很奇怪，穆政元越呆越奇怪，他觉得自己好像漏活了一段时间似的，怎么觉得记忆有些缺失呢…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可怎么又觉得这个地方陌生呢？

明明媳妇儿就在眼前，却有种不可置信的心情。

一直有一个日期，在脑子里附上自己的声纹无限循环播放。是入秋后的某一天。

每次这个日期在脑内响起的时候，淡淡的铁锈味夹杂着满天星信息素就萦绕在身边，挥之不去，细闻却无。而与此同时常常伴随着心脏猛的颤动，好像心跳漏掉一大拍似的。

‘我忘掉了一些事，大概是个重要的日子。’

穆政元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最近做了好多奇怪的梦，我梦见我长白头发了。’

‘我好像变了，予枝说我长大了，是个笑话人的话，但是我竟然没觉得又是什么不对的地方…难不成，我有双重人格？’

晚风拂过树梢，携着植物气息入肺，清新中带着夜晚降临的萧瑟，刺激心头产生出一种别扭的悲哀。

穆政元望着墙壁静默许久，最后还是搓搓脸，努力让自已看起来不那么焦虑和混沌。

抬眼看看时钟，已经到了齐予枝下班点了。

他的车钥匙不见了，莫名其妙不见了。

穆政元和齐予枝各自都有车。所以说不管齐予枝今早开出去的是谁的车，家里都应该还剩一把钥匙的。

可是他翻遍平时放钥匙的抽屉，却始终没见到钥匙的踪迹。

疑惑之际，穆政元给齐予枝拨过去一通电话。

对方的铃声响了很久，最后还是天意般在他按下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

“怎么了？”

“我车钥匙没了。”

“不是一直在玄关那边的柜子里吗？”

“我找了半天可是没有啊…”

“左边柜子，第二层。”

穆政元拿着手机的动作一僵，转眼看向左手边的柜子。

“不是在右边吗？”

“哎，”对面笑着“这才几天没出门，钥匙放哪了都不知道了？”齐予枝听到金属钥匙扣碰撞的当啷响声问他“你又要去哪？”

“我接你去啊。”

“早往家走了，不用来了。”

“你不是才下班吗？”

对方顿了顿，语气有些关切和严肃“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我怎么了？”

“总感觉你怪怪的。变了好多。”齐予枝话里带着笑意，却又有一丝不好察觉的酸涩“你没做什么错事吧？”声调越来越低，低到好像是他在咕哝着喃喃自语。

“我怎么会？”

没有暴躁的语气，没有任何脾气同预想中的那般发出来。

这让齐予枝很惊喜。

“知道你不会。在家等着我吧，晚上风大。”

“喔…你路上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