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宛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把世间万物都裹进了那无尽的黑暗里,仅有几缕微弱的灯光在角落里挣扎着,却丝毫融不进楚凌枭那冰冷且阴霾密布的内心世界。此刻,他身处国外住所的房间中,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他身上散发的狠厉气息凝结住了,桌上的酒杯里剩着半杯烈酒,他端起一饮而尽,眼神中透着几分不耐与烦躁。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楚凌枭眼神一凛,瞥向那来电显示,看到是楚逸尘的名字,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满是嘲讽的冷笑,随后缓缓接起电话,声音低沉冰冷,仿若裹挟着冰碴,能让人从听筒这头都感受到那刺骨寒意:“楚逸尘,这么晚打电话,最好是有要紧事。”
“大哥,确实是有要事啊。”电话那头传来楚逸尘那依旧温文尔雅的声音,只是语调里隐隐透着一丝严肃,“咱爸病重了,这情况可不太乐观,我觉得咱们得回去看看了。”
楚凌枭冷哼一声,话语里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哼,看?你觉得我会信你只是单纯想回去看看?说吧,你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楚逸尘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而后缓缓说道:“大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爸这一病,家里的遗产分配迟早得提上日程。咱们现在都在国外,可有些事得赶早不赶晚啊,我想着咱们回去,也好商量商量这事儿,毕竟关系到咱们往后的利益呢。”
楚凌枭眼中寒芒一闪,声音愈发森冷:“呵,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分家产了?咱爸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你这孝心可真是够‘感人’的啊。”
楚逸尘倒是不恼,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哥,你这话就严重了,我这也是为咱们考虑嘛。不管怎样,这遗产总归是要处理的,咱们早点回去,也好私下达成些共识,总比到时候争得头破血流强吧。你觉得呢?”
楚凌枭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沉思了几秒,声音里透着一丝狠劲:“行啊,楚逸尘,那就回去一趟,不过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不然,哼,有你好看的。”
“大哥放心,我哪敢呐。那咱们就尽快回去,到家再细谈吧。”楚逸尘应道。
“嗯,尽快吧。”楚凌枭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过几日,两人先后回到了家中。夜幕再次降临,家中的房间里灯光昏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闷与压抑。楚凌枭和楚逸尘相对而坐,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冰,气氛冷到了极点。
楚逸尘率先打破沉默,脸上挂着那看似温和的笑容,轻声开口:“大哥,咱们也别兜圈子了,这次回来,其实就是为了遗产的事儿。我觉得咱们可以商量出一个对彼此都有利的法子,也好避免日后起太多纷争,伤了咱们兄弟的情分。”
楚凌枭冷笑一声,眼神如刀般看向楚逸尘:“情分?你还跟我提情分?从你惦记上遗产那一刻起,就没什么情分可言了。不过既然你想谈,那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
楚逸尘微微坐直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大哥,你也知道,爸最疼爱的就是妹妹了,有她在,咱们能顺利拿到遗产吗?那丫头虽说单纯善良,可在爸心里的分量可不轻啊,到时候指不定爸把大头都留给她了,咱们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楚凌枭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你的意思是?”
楚逸尘看着楚凌枭,缓缓吐出几个字:“让妹妹消失。”
楚凌枭嗤笑一声:“哼,杀了她?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吧。我可干不来这事儿,你向来心思缜密,这种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毕竟你也是为了自己能多拿遗产不是?”他的话语里满是嘲讽,可那眼神却透着一丝认真,显然是动了这个念头。
楚逸尘脸色微微一变,赶忙摆手:“大哥,我哪有那胆子亲自动手啊,你向来行事狠辣,这事儿要是成了,我肯定不会亏待大哥你的,到时候遗产分配上,我可以再让出一部分好处来,只要妹妹不在了,咱们就能顺顺当当拿到该得的。而且大哥你杀人如麻,这种事对你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呀。”
楚凌枭沉默了一会儿,眼中的狠厉之色愈发浓烈,仿佛在权衡利弊一般。最终,他缓缓点了点头:“行,这事儿我应下了,不过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敢在遗产上给我耍滑头,哼,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大哥放心,我必定言出必行。”楚逸尘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可很快又隐去,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而此时,毫不知情的妹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爸的照片默默祈祷,希望爸能早日康复,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亲的两个哥哥,正在另一个房间里谋划着如此可怕的事,一场阴谋的阴影已然笼罩过来,而她却还懵懂无知,等待着这个家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这一场关乎利益的交易,也仿佛在这昏黄灯光笼罩的房间里,悄然埋下了更多纠葛与矛盾的种子,只待日后生根发芽,掀起更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