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于青云宗修炼之际,镇南王已携飞龙军抵达安庆城。
此次谈判,飞龙军顺利赎回,代价低于预期,且无需割地,无疑是大获成功。
然此事件对云山帝国冲击不小,需有人担责,以作了结。
皇帝自不会引咎,三皇子亦仅担部分,另一部分,则落于安庆城城主肩头。
镇南王入安庆城,当日便擒住城主,就地正法。
对外宣称,城主擅挑与邻邦纷争,罪无可赦。
安庆城主亦非冤死,云山帝国虽有针对青云宗之意,然此次冲突确由其引发。
处置完城主,镇南王又寻至肖家。
肖建春惶恐不安,连城主皆遭惩处,肖家将面临何种命运?
镇南王似看穿其忧虑,微笑抚慰:“既青云宗已应允与你肖家合作,便好生为之。但合作需诚心,莫起邪念。当以安庆城主为戒,莫为家族招祸。”
“王爷放心,我肖家绝不敢。”肖建春连番保证。
镇南王颔首,率飞龙军折返帝都。
抵帝都后,镇南王令徐百安置飞龙军,自携三皇子入宫,于内殿觐见皇帝李世清。
相见伊始,皇帝便怒指三皇子斥骂:“逆子,瞧瞧你此番惹出多大祸端!”
其眼神含警告之意。
经事先演练,三皇子即刻跪地,俯首:“父皇,儿臣有罪!”
“抬起头来,直视朕!”皇帝沉声道。
三皇子依言抬头,直视皇帝。
见其眼中无愤懑之色,皇帝稍安,冷哼:“此次闯下大祸,朕尚未思及惩处之法,先禁足半年。”
他岂不知三皇子乃代己受过?
然事出需有因,需给众人一个交代。
帝国耗费巨量资源,若无说法,难以服众。
“儿臣领罪!”三皇子先谢罪,继而续道:“父皇,儿臣有一事,望父皇恩准。”
皇帝目光顿显警惕,缓声问:“何事?”
“经此一事,儿臣豁然明悟,纵掌千军万马,于强大修仙者面前,亦如蝼蚁。故而,儿臣对尘世再无眷恋,欲修仙!”
“什么?你欲修仙?”皇帝大惊,霍然起身。
此答案实出乎其意料。
旁侧镇南王,目不斜视,缄口不语。
因参与谈判,方有资格旁听机密,然事关皇家大事,不敢妄加置喙。
“儿臣已深思熟虑,定要修仙!”三皇子决然道。
皇帝审视三皇子良久,方缓缓落座,问:“你可知修仙意味何物?”
“儿臣知晓!”三皇子浅笑,“修仙可得移山填海之力,长生不老之躯,相较之下,他事皆不足论。”
意即皇位亦不足惜。
皇帝怔怔凝视三皇子,本担忧其回宫大闹,实则内心颇为器重,否则不会委以节制飞龙军之重任。
然此刻竟欲修仙?
他忽觉,是否因背锅而伤怀?又亲身体验修仙者之强大,方有此念?
念及此,心软而言:“朕明白了!你且回府,予你三日思忖,三日后,朕自安排。”
“父皇,儿臣已思索良久,无需三日。连师父亦已觅得。”
“何人?”
“儿臣与徐百统领共事久矣,亦亲睹其强大。故而,若父皇允准,儿臣欲拜徐统领为师。再者,飞龙军这般强大力量,需掌控于己手。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待修炼有成,为父皇镇抚四方。”三皇子依张扬所教,诚挚表意。
他尚恐皇帝猜忌,未料皇帝仅瞥一眼,便道:“既你执意如此,朕亦准了,然莫要后悔。”
“儿臣绝不后悔!”
皇帝望三皇子一眼,侧身问:“洪公公,你看能否指点朕这孩儿?”
一紫袍太监如鬼魅现身,笑对皇帝:“陛下,老奴身躯残缺,修仙功法亦颇怪异,实不适于三殿下修炼。然老奴略有小成,待三殿下踏上仙途,于修炼之境助其一臂之力,尚无大碍。”
皇帝点头,向三皇子示意:“朕准了,稍后便召徐百,令其授你修仙之道。”
他实亦担忧三皇子佯装修仙,暗中谋夺皇位。
然有洪公公担保,遂安下心来。
三皇子得偿所愿,欣然离宫。
离宫时,面带笑意。
待三皇子离去,皇帝方痛心疾首地望向镇南王:“情形如何?”
镇南王似方睡醒,疾步上前,低声奏道:“陛下,青州保住了!”
皇帝一怔,急问:“速告朕,你如何谈判?”
在其想来,青州必失无疑,未料竟能保全。
“臣与青云宗周旋许久,坚拒其苛刻条件,经臣据理力争,青云宗终肯让步。除臣携去之灵石与资源,余者十年内偿清即可。
然青云宗亦提条件,欲于我帝国售卖其符箓、法宝诸物。臣思此于帝国亦有益处,且青云既已让步,我等亦当有所妥协,便擅自应允,望陛下恕罪。”
皇帝展颜而笑:“爱卿功不可没,何罪之有?此次作为甚是得当,朕有赏。”
镇南王苦笑道:“陛下,臣尚未奏完。青云宗尚守规矩,虽于帝国售卖,愿交税赋,仅求些许优惠。此外,先前于青云宗地界采矿之事……青云宗愿续合作。且彼等许是觉与臣相谈甚欢,应允若臣家有修仙资质者,可送青云培养。”
“啊?”皇帝笑意更浓,“既由你谈成,合作之事便由你继续负责!转告青云宗,朕亦非吝啬之人,其售卖之物税赋全免。”
些许税赋,何足挂齿?
再者,青云宗若不交税,岂敢强征?如天玄宗从不交税,亦无人敢索。既如此,何妨慷慨。
“至于遣子弟修仙……你自行安排便是。”皇帝言至此,诡秘一笑,“朕亦有二人选,便以你子孙之名,同遣青云!”
往昔仅能暗中遣人,如今可光明正大,何乐不为?
随后,镇南王将青云宗所见三皇子表现,详奏皇帝。
皇帝闻三皇子受此委屈,亦生怜惜。
一修仙皇子,自是令其安心。
然未料此皇子经权谋修习,已非昔日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