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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里的秘密

刑警刘东明

第一章:井中尸骨

晨雾还未散尽,江城郊区张庄村外的荒地上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二月的寒风卷着腐臭味,在空旷的田野上肆意飘荡。枯黄的杂草在风中摇曳,不时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口废弃的水井边,刘东明蹲下身,仔细打量着井口周围被踩踏的痕迹。泥土上留下了杂乱的脚印,有些已经被露水浸润得模糊不清。

"是我发现的。"李大爷搓着双手,声音还带着颤抖,他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脸上的皱纹里满是惊恐,"我一大早来地里,闻到一股怪味儿,跟死耗子的味道不一样,就...就过来看看。那味道,那味道简直..."说着,他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具体几点?"刘东明抬起头,他注意到老人的裤腿上沾满了泥巴,显然是慌乱中跑过来报案的。

"大概五点多吧,天还没亮。"李大爷指着井口,手指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微微发抖,"我用手电筒往里照,看见水面上飘着个...那个..."

刘东明点点头,示意他不用说下去。案发现场周围已经围了不少村民,被寒风吹得缩着脖子,却没人愿意离开。他们窃窃私语,不时往井口张望,眼中流露出恐惧和好奇的复杂神色。

"都回去吧,这里已经封锁了。"刘东明站起身,冲着围观群众挥了挥手。寒风吹起他的警服衣角,发出啪啪的声响。

专业打捞队已经到位。三名队员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正在架设打捞设备。深褐色的井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水面漂浮着暗绿色的浮沫,像是一层油腻的毯子。当第一根钢索伸入井中时,刘东明注意到井壁上爬满了青苔,砖缝间钻出几棵野草,显示这口井确实已经废弃很久。

"头儿,准备好了。"打捞队长朝刘东明点头示意。

刘东明点头示意开始。绞盘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金属摩擦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随着钢索收紧,水面开始翻涌,散发出更浓烈的腐臭。突然,一团漆黑的物体浮出水面,带起一圈令人作呕的泡沫。

"老张,看看。"刘东明喊来法医,后者正在不远处整理工具箱。

老张戴上手套,俯身查看。浮肿发黑的尸体上,衣物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粘连在皮肉上形成一层恶心的淤泥。身体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双腿弯曲,像是被人强行塞进井里。腹部高度膨胀,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灰色。

"男性,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到十二个月之间。"老张用镊子轻轻拨开死者头部的碎肉,动作熟练而小心,"头骨有明显凹陷,应该是遭到重击导致死亡。看伤口形状,像是被尖锐的工具击打。"

刘东明蹲在一旁,目光扫过尸体周围。泥水顺着尸体滴落,在地面积成小水洼。突然,一个反光的物体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边,"他指着井边的草丛,"好像有东西。"

取证人员小心翼翼地挪开杂草,露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斧柄经过特殊加固,缠绕着黑色的胶带,刀刃部分有明显的缺口,边缘处沾着些许褐色的痕迹。

"应该就是凶器了。"老张接过证物袋,仔细端详着斧头,"这种加固方式很特别,像是专门改装过的。凶手很可能是个经常使用工具的人。"

临时指挥部帐篷里,凝重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刘东明正在部署任务,帐篷顶部的帆布被风吹得啪啪作响。"王明涛,你负责走访周边五金店,重点查这种斧头的销售记录。老张,尸检报告要快,特别是死者的具体身份。"

"刘队,"一个年轻警员快步走进帐篷,手里攥着几张纸,"对比过失踪人口信息了,死者可能是陈本利,去年四月份失踪的。"

刘东明接过资料,眉头紧锁。陈本利,男,42岁,无业。照片上的男人面容粗犷,眼神闪烁,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通知他家属来认尸。"刘东明合上档案,"另外,重点调查他生前的社会关系,特别是..."

话没说完,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法医助手跑进来报告:"老张让您过去看看,发现了新情况。"

尸体已经被转移到防水布上,四周摆放着各种取证工具。老张正用镊子夹着什么东西,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发现了重要线索。

"你看这个,"老张举起镊子,一小块沾满泥污的塑料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在死者口袋里找到的,像是某种卡片的碎片。材质很特殊,可能是某种会员卡。"

刘东明凑近观察,隐约能看到塑料片上印着几个模糊的数字,边缘处的断口显示这只是卡片的一角。

"送去技术科,"他说,"看看能不能恢复出完整的信息。"

寒风吹过树梢,发出鬼魅般的呜咽声,仿佛在预示着这起命案背后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二章 神秘斧头

阴沉的天空下,江城建材市场的五金一条街热闹依旧。王明涛拿着那把特制加固干斧的照片,一家接一家地走访。狭窄的街道两侧,各类五金店铺鳞次栉比,铁器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前七家店铺都一无所获,要么是从未见过这种斧头,要么就是含糊其辞。王明涛的皮鞋已经被地上的泥水浸湿,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吱"的声响。他推开第八家店铺的门,门上的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店内光线昏暗,各种工具杂乱地堆放着,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混合着机油和铁锈的气味。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板正在擦拭柜台,见有人进来,抬起布满老茧的手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种斧头啊..."老板看着照片,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去年确实进过一批,是个特制的。"

王明涛立即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笔尖在纸面上微微颤动:"能具体说说吗?"

"这斧头是加固型的,"老板转身走向货架深处,铁器碰撞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响,"刃部经过特殊处理,比普通的结实。"他从角落里翻出一把类似的斧头,金属表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喏,就是这种。去年一共进了15把,卖出13把。"

"能回忆起买家的特征吗?"王明涛的目光在斧头锋利的刃口上停留了片刻。

老板眯起眼睛:"都记不太清了。"他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斧柄,"不过有个人印象挺深,买的时候问这斧头砍树结不结实。"

"为什么印象深?"

"他说话时总是眼神闪躲,"老板做了个意味深长的手势,"感觉不太老实。而且..."他压低声音,"他的手很干净,一点都不像干体力活的人。对了,他还提到要去郊区干活。"

王明涛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细雨开始飘落,打湿了纸页边缘。雨水顺着店铺的屋檐滴落,在地上积成小水洼。

下午,他带着收集到的信息回到局里。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重的咖啡味,刘东明正对着墙上的案情分析图皱眉沉思。听完汇报后,他用手指敲击着桌面:"13把斧头,范围还是太大。先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第二天一早,王明涛来到陈本利生前居住的老旧小区。六层楼房年久失修,外墙斑驳,墙皮剥落处露出了里面的红砖。走廊里堆满杂物,晾衣绳横七竖八地挂着,滴落的水珠在地上画出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三楼的走廊尽头,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蹲在门口择菜。塑料盆里的青菜上还带着早市的露水,她的动作机械而熟练。

"陈本利?"王大妈听到这个名字,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那可不是个好东西。整天神神秘秘的,经常半夜才回来。"

"他平时都和谁来往?"王明涛靠在墙边,注意到走廊的水泥地面上有几道深色的污渍。

"有个叫吴锡元的经常来找他,"王大妈压低声音,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两人总在楼道里嘀嘀咕咕,我看着就不像是正经事。有一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还看见他们在搬一个很重的箱子。"

"您还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去年夏天吧,具体记不清了。"王大妈扔掉一片发黄的菜叶,"后来那个吴锡元就没来过了,陈本利也失踪了。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失踪前几天,我好像听到他们在吵架。"

王明涛心头一紧:"您知道吴锡元住哪吗?"

"听说是在江南新村。"老太太指了指远处的一片楼房,"那边新建的小区。"

循着线索,王明涛立即前往江南新村。然而,吴锡元的住处已经空置多月,房间里落满灰尘,窗台上还摆着几个干枯的花盆。邻居们说他突然就搬走了,没人知道去向。

回到局里,王明涛正在整理笔记,技术科送来了关于陈本利口袋里卡片碎片的检验报告。在强光下,隐约可以看到那是一张殡仪馆的工作证,边角已经严重磨损。

"吴锡元。"刘东明看着新搜集的资料,眉头越皱越紧,"查一下他的背景。对了,五金店那边..."

"已经确认,"王明涛接过话头,"去年七月,吴锡元在建材市场确实买过一把同款斧头。店主说他付现金,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办公室里,专案组的警员们都沉默了。案情分析图上,两张照片之间画着一条粗重的红线,但线的另一端却指向一片空白。

在雨声中,一个个谜团逐渐浮现:吴锡元去了哪里?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他和陈本利之间又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张残缺的殡仪馆工作证,又预示着什么样的命运?

第三章:无心之言

阴冷的雨丝在江城殡仪馆的大门前缓缓飘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王明涛和刘东明站在办公楼前,望着那块斑驳的门匾,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走吧。"刘东明轻声说道。

他们穿过狭长的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建筑里回荡。墙上贴着发黄的制度规章,一尊佛像静静地端坐在走廊尽头的供台上。走廊两侧的房间紧闭着门,偶尔传来的低语声和轻敲键盘的声音,增添了几分神秘和不安。

孙本领的办公室在二楼。推开门时,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指甲和手指都泛着烟草浸染的黄色。他正坐在一张凌乱的办公桌后面,桌面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和登记簿。桌角摆放着一盆已经枯萎的吊兰,叶子上积满了尘土。

"孙主任,我们是刑警队的,想了解一下关于吴锡元的情况。"王明涛出示了警官证。

"吴锡元?"孙本领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哦,去年在这儿干过一段时间的临时工,后来就没来了。"

"他具体是什么时候离职的?"

"这个……"孙本领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忽,"应该是去年八月吧,具体日期记不太清了。"

刘东明注意到孙本领说话时右手不停地摆弄着打火机,"能看看你们的员工档案吗?"

"那些老资料都在档案室,得找找。"孙本领站起身,"要不你们先坐,我去找……"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一名女工作人员匆忙推门进来:"孙主任,刘老太家的人来闹事了,说火化费用……"

"我马上来!"孙本领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对两名警官说,"不好意思,我得先处理这个。"

王明涛趁机环顾四周,注意到办公桌角落里摆着一个老式录像机。"这是监控设备?"

"对,以前用的。"孙本领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松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得意,"在这行做久了,什么事没见过。有些人啊,整天想搞事情。要是真有人想害我,我早就把尸体烧得连渣都不剩。"

话音未落,办公室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孙本领的话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刘东明和王明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异样。孙本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中的打火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孙主任,"刘东明缓缓开口,"你刚才说'把尸体烧得连渣都不剩',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随口说说。"孙本领弯腰捡起打火机,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不是职业病嘛,天天和这些打交道……"

"那么,"王明涛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能让我们看看去年七月到八月的火化登记簿吗?"

"这……"孙本领的眼神开始闪烁,"得去档案室找找。"

两个小时后,警局会议室里。

雨已经越下越大,打在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会议室里,一群警员围在案情分析板前,气氛紧张而凝重。刘东明将从殡仪馆带回来的火化登记簿放在桌上,展开厚重的纸张,仔细查看上面的记录。

"老张,你怎么看?"刘东明将登记簿递给法医老张。

老张推了推眼镜,仔细检查着每一条记录,"如果要处理一具尸体,殡仪馆确实是最好的地方。温度够高,设备专业,而且不会引起怀疑。"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孙本领今天的表现很反常。"王明涛指着笔记本上的记录,"特别是提到处理尸体的时候,那个语气,就像在炫耀。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在隐瞒什么。"

刘东明点点头,目光落在登记簿上的一行字迹上,"重点核实这个叫丁秀芳的火化记录。登记时间是去年八月十五号,正好是吴锡元失踪前后。"他用红色的笔在这行记录旁画了一个圈,标注了重点。

"还有,"王明涛补充道,"吴锡元买的那把斧头,店主说他付了现金,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这显然是为了不留痕迹。"

"这说明他在谋划某件大事,而且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刘东明沉思道,"吴锡元和陈本利的关系密切,再加上这把斧头,两者的联系不言而喻。"

"对了,"技术科的警员陈刚插话道,"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关键线索。陈本利口袋里的卡片碎片经过鉴定,确实是一张殡仪馆的工作证。边角磨损严重,但可以确定是来自这家殡仪馆。"

刘东明和王明涛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串线索像是一条丝线,将他们引向了一个更加复杂和危险的真相。

"孙本领的背景需要深入调查。"刘东明吩咐道,"我们要查清他在殡仪馆的管理记录,尤其是去年七、八月份的财务账目。同时,联系档案室,调取丁秀芳的火化记录和相关文件。"

"我再去一趟江南新村,看看是否能找到更多的线索。"王明涛说道。

会议室内,警员们各自分工,迅速展开行动。窗外的雨声渐大,昏暗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决心和专注。

无意间的一句话,或许就是打开真相之门的钥匙。

第四章 殡仪馆秘密

阴沉的天空下,江城北郊殡仪馆显得格外压抑。清晨六点,刘东明和王明涛的警车停在了殡仪馆后门。潮湿的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焦臭味,混合着腐烂的枯叶气息。铁门上的铁锈斑驳,像是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孙本领还没到。"王明涛看了看手表说,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

刘东明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殡仪馆斑驳的外墙上。墙角处,几只乌鸦正啄食着什么腐烂的东西,黑色的羽毛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蓝光。一只乌鸦抬起头,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门卫室里亮着昏黄的灯光,一个老人缩在椅子上打盹。墙上的挂钟发出刺耳的滴答声,像是在倒数着什么。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骨灰盒,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七点整,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晃悠着开进院内,车身上的白漆已经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金属色。孙本领从驾驶座下车,他穿着一件沾满油渍的灰色工作服,看到警察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谄媚的笑容:"两位领导这么早?"他的门牙有一个明显的豁口,说话时漏风。

"例行检查。"刘东明简短地说,"把去年的火化登记簿拿出来。"他注意到孙本领的右手在微微发抖。

孙本领搓着手,领着他们穿过狭窄的走廊进入办公室。走廊墙上贴着破旧的安全须知,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办公室里堆满了杂物,发黄的纸张,破损的办公用品,角落里甚至放着一具没有盖子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沾满灰尘的人偶。他翻出几本发黄的登记簿,递给警察时,手上的污渍蹭在了簿子封面上。

刘东明快速翻阅着,纸张发出干涩的声响。他在七月份的记录上停了下来。"丁秀芳,女,82岁,心脏病去世?"登记时间是7月15日凌晨三点。

"对对对,"孙本领连连点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老太太走得很安详。"

"奇怪,"王明涛插话道,"据我们了解,丁秀芳今年才76岁,而且还活得好好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在花园里浇花的照片,拍摄日期是上周。

孙本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死人的脸色。他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带我们去地下停尸间。"刘东明合上登记簿,簿子合上时扬起一片灰尘。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又窄又陡,墙上的防潮漆已经剥落,露出了发黑的水渍。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内,排列着十几具尸体,每具尸体都盖着白布,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一排白色的幽灵。刘东明注意到角落里有一道隐蔽的小门,门缝里渗出一股异味。

"那是什么?"

"杂物间...杂物间..."孙本领结结巴巴地说,喉结剧烈滚动。

王明涛用力推开门,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呛人的霉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下,地上散落着几件沾血的衣物,一件黑色夹克的领子上还粘着暗褐色的血块。角落里堆着几个塑料桶,散发着刺鼻的化学品气味。

"这些是什么时候的?"

"我...我不知道..."孙本领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搜查令。"刘东明掏出一张文件,"我们要搜查你的住处。"

技术科的人员戴着白手套,仔细搜查着孙本领家中的每个角落。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劣质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似乎是在掩盖什么。陈刚突然喊道:"刘队,这里!"

浴室的瓷砖看起来很新,可能是最近才换的。技术人员用特殊试剂喷洒,地砖缝隙中显现出暗红色的反应。

"初步判断是人血,"陈刚说,"需要送检确认。"他小心翼翼地提取样本,装进证物袋。

刘东明看着瑟瑟发抖的孙本领:"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孙本领只是低着头,不停地用袖子擦着额头的冷汗。

深夜的审讯室内,日光灯发出刺眼的白光,在孙本领凹陷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审讯桌上的保温杯里,咖啡早已凉透。

"我真的不知道..."孙本领把头埋得很低,手指神经质地抠着桌面。

"血迹送检了,"王明涛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确认是吴锡元的。"

孙本领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另一间讯问室里,张红霞握着水杯的手在微微发抖,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她穿着一件艳丽的红色毛衣,与这个场合格格不入。

"那天晚上,我看见吴锡元来过..."她犹豫着开口,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杯壁。

"他来做什么?"

"他...他说要找我老公谈事情..."张红霞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闪烁,"我听见他们在地下室争吵..."

"然后呢?"

张红霞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恐惧。她的妆容有些花了,露出了眼角的皱纹。

凌晨两点,刘东明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案情报告上写着:殡仪馆涉嫌违规火化,负责人孙本领已被刑事拘留。同时发现多处可疑血迹,初步确认与失踪人员吴锡元有关。

窗外,乌鸦的叫声划破夜空,回荡在空旷的警局大院里。

第五章 都不是好人

凌晨两点半,审讯室里的白炽灯依然明亮刺眼。墙上的挂钟发出令人烦躁的滴答声,像是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每个人的神经。空气中弥漫着劣质咖啡和烟草混合的气味,让这个密闭的空间更显压抑。

张红霞坐在审讯椅上,她那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不停地绞着手帕。刘东明注意到她的妆容已经花了,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她身上的香水味已经变得酸腐,混合着汗水的味道,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你知道我们在孙本领的殡仪馆地下室发现了什么吗?"刘东明将一个证物袋推到张红霞面前。塑料袋里装着一块沾满暗褐色血迹的抹布,血迹已经发黑,呈现出一种令人不适的铁锈色。

张红霞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指甲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干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DNA检测结果显示,这些血迹来自吴锡元。"刘东明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张红霞的反应,"而且,我们查到去年八月到十月间,吴锡元总共给你转了六笔款项,每笔都是一万块。这些钱是干什么用的?"

审讯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和张红霞急促的呼吸声。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了几道月牙形的印记,指甲油的鲜红色在苍白的手心显得格外刺眼。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刘东明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去年夏天..."张红霞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像是一片枯叶落地的声响,"那时候他经常来殡仪馆,说是要和我老公谈生意。有一次下雨,他送我回家..."她的声音颤抖着,眼神躲闪。

刘东明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然后呢?"

"后来...后来我们就..."张红霞说不下去了,泪水浸湿了劣质的睫毛膏,在脸上留下几道黑色的痕迹,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墨迹。她的肩膀不住地抖动,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压。

就在这时,王明涛推门进来,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快步走到刘东明身边,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刘东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孙本领招认了。"刘东明直视着张红霞,声音冷得像冰,"他说那天晚上,他在地下室发现了你和吴锡元的计划。你们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张红霞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嘴唇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你们本来打算怎么做?用那把斧头?就像对陈本利那样?"刘东明的语气越发犀利。

审讯室的灯光似乎更刺眼了,在张红霞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她终于崩溃了,扯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狠狠摔在桌上。金属撞击桌面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

"是吴锡元...是他说的..."她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他说只要除掉孙本领,我们就能拿到殡仪馆...他说可以把尸体偷偷火化,就像对付陈本利那样,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但是那天晚上一切都搞砸了。"她继续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孙本领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他...他失去了理智..."

档案室里,王明涛正在整理案件材料。陈本利的尸检照片上,死者的头骨碎成了几块,创口边缘粗糙不平,显然是被重物反复击打所致。暗红色的血迹浸透了照片的大部分区域,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警员看了也不禁皱眉。

根据孙本领的供述,他用同样的斧头结果了吴锡元,然后利用职务之便,在殡仪馆里秘密火化了尸体。火化炉的温度高达800度,足以将一具尸体和所有证据化为灰烬。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都不是好东西。"老张走进档案室,放下了最新的法医鉴定报告,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陈本利和吴锡元原来是盗墓团伙,去年在郊区一座古墓里发现了大量文物。吴锡元为了独吞,杀了陈本利。现在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黑。"

雨水拍打着档案室的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王明涛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雨丝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那些文物呢?"

"据张红霞交代,吴锡元生前把东西藏在了一个地方,具体位置她也不知道。"老张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嘲讽,"贪婪害死人啊。"

傍晚,刘东明站在审讯室门口,看着法警把张红霞带走。她的高跟鞋在走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讽刺的韵律。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线,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如同一个扭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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