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的真相

雨水顺着网吧的玻璃窗蜿蜒而下，将外面的街景变得模糊不清。刘东明站在监控室里，通过显示屏注视着那个瘦高的身影。林洪波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各小组就位。"刘东明的声音在对讲机中格外清晰。

几个便衣警察已经悄然分散在网吧各个角落。秦岚继续在QQ上和林洪波聊天，为的是转移他的注意力。突然，林洪波站起身来，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行动！"刘东明一声令下。

林洪波刚推开洗手间的门，就被两名警察制住。他下意识地挣扎，但很快被戴上手铐。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周围的网民还沉浸在游戏中，丝毫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

审讯室里，白炽灯光刺眼。林洪波低着头，额头上的汗水不停滴落。刘东明将一叠照片摔在桌上，照片上是周小刚夫妇的尸体。

"认识吗？"刘东明的声音冰冷。

林洪波的手指微微颤抖："不...不认识。"

"那这个呢？"刘东明又拿出一张纸条，"你在网上用的名字是'我只爱你'，对吧？"

林洪波的瞳孔猛然收缩。秦岚适时补充："你每次打字都会把'敢'写成'赶'，墙上的血书也是这样写的。"

审讯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林洪波始终咬紧牙关不肯承认。直到刘东明拿出最后一样证据——从马桶里找到的折叠刀。

"这把刀我们已经化验过了，刀刃上残留的血迹与周小刚的血型完全吻合。"

林洪波终于崩溃了，他将脸埋在手掌中，肩膀剧烈抖动："我们...我们只是想要点上网费..."

雨声依然在窗外响着。林洪波断断续续地交代了整个作案过程。原来那天晚上，他和王德强假装找不到住处，骗取了周小刚夫妇的同情。第二天早上，他们趁周小刚弯腰找药的机会，用折叠刀割断了他的颈动脉。

"后来呢？"刘东明的声音沙哑。

"王德强...他说既然都杀人了，不如..."林洪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强奸了周小刚的妻子，然后勒死了她。"

"血书是谁写的？"

"是我。我想制造成情杀的假象。"

审讯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时钟的滴答声显得格外刺耳。林洪波最后交代，他们只抢到了几百块钱和一些首饰。王德强带着赃物躲在城中村的一间出租屋里。

天快亮的时候，专案组在林洪波指认的地点抓获了王德强。他还穿着案发时的那件衣服，口袋里装着周小琴的结婚戒指。

刘东明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起命案终于告破，但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荒诞。为了几百块钱的上网费，两个年轻人竟然痛下杀手。

"头儿，你看这个。"秦岚递过来一份资料。那是林洪波的成长经历：辍学、网瘾、结识损友...一步步滑向罪恶的深渊。

雨终于停了。晨光透过云层，照在审讯室的墙上。墙角的时钟指向早上六点。两名法医推着担架经过走廊，上面盖着白布的应该是周小刚夫妇的遗体。他们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

刘东明站在窗前点燃一支烟。这些年，他见过太多案件，但从没有一起像这样让他感到心力交瘁。他掏出手机，给小雨发了条信息："爸爸下班了，带你去吃早餐。"

外面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又是一个普通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