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他的老师,然而出乎意料的,陈天润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表现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喉结,目光偏到一边
陈天润这个……这个我暂时还没法回答你,我自己也还在研究
朱志鑫沉默了片刻,目光瞟向腕间的手表,意识到自己的时间有限,于是他强压着迅速飙升的心跳,孤注一掷的问
朱志鑫您也在试图挽救死去的爱人吗?
陈天润反应很大,一下子惊住了,下意识回头看他,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悲伤又被戳到痛处的野兽
朱志鑫看他的反应,眼睛一闭深吸一口气索性摊牌
朱志鑫我们是一样的人,陈哥
朱志鑫我已经试过很多方法,也试过所谓的意识回溯,但我救不了他
朱志鑫眼睛直直的看向他,语速越来越快,像是终于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朱志鑫陈哥,能不能告诉我,如果……如果他要快死了,意识马上就要消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把他留住,怎么让这片大海……回到那条河流
陈天润沉默了很久,眼睛里水汪汪的,虽然是沉默,但朱志鑫清楚地看到了他的颤抖
良久,他忽然低下头,用颤抖的手又抓了一张纸,马克笔在纸上晕染开刺目的鲜红一道横线,是海;两条曲线,是海上,和海下倒映的山
陈天润在死亡……不,准确的说是濒临死亡的时候,你的意识,就是在爬这座海中的山
陈天润喉结动了动,看着朱志鑫,笔尖却在海底山峰的倒影上重重顿了顿
陈天润人在死的时候,意识并不觉得是在死去,而是在走向这一生最幸福的顶峰
“死亡是难以抵抗的”
“因为人死去之前,会像走马灯一样的回顾这一生,回顾这一生所有满足幸福的时刻。直到时光尽头了,了无遗憾,了无眷恋,意识会随着灵魂的重力飞快地堕向海底山顶,拥抱着虚幻的幸福坠入深海”
“而死神的模样”
“是你最爱的人”
“那么……该如何阻止?”
纸张旋转,山海倒颠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无缘无故在世上哭,再哭我
此刻有谁在夜间某处笑,无缘无故在夜间笑,在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无缘无故在世上走,走向我
此时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在世上死,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