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厚重的乌云笼罩,仿佛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海港内,船只静静地停泊在码头边,随着波浪轻轻摇晃。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味,偶尔几声海鸥的哀鸣划破了这份宁静。
“就是你报的警?”
冰冷的女声传入人耳,平静而低沉。
一名男子被身旁几人强行按跪于她面前,面庞青紫肿胀,嘴角凝结着干涸的血痂,显然遭受过猛烈的殴打。
“傅姐,就是他串通的警察!”
“傅老板就是因为他才被抓进去的!”
“严商,你简直就是白眼狼!”
“咳咳。”女人微咳两声,听得有些烦了,摆了摆手让他们住嘴。
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然而片刻之后,空气中又回荡起一阵细微的“呵呵”声,那声音中蕴含着明显的嘲讽与轻蔑。
女人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怒气,在被压着的男人面前蹲下身子,她抬起男人的下巴,眼神中的戾气比刚才更重,“你好大的胆子。”
她的年龄与容貌不像是在道上混过的人,但此刻的气势却不容置疑。
“你跟你父亲,迟早是一样的下场。”男人语气带笑,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
女人没有说话,眼底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旁边的几个人忍不住了,纷纷开口。
“放肆!死到临头还嘴硬!”
“傅姐,你说该怎么处置他?”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他们语气中的愤怒显而易见,然而她还听见了——他们话语中的刁难与期盼。
“丢到海里喂鱼吧。”她站起来背过身子,语气略显疲惫。
“不能这么便宜这小子啊!”
“他差点害死我们100多号人,一条命,抵不过!”
“集团差点被他搞垮了,就只是杀了他这么简单?”
“按我说的做。”女人怒了怒,几个人不再开口,只好照办。
随着扑通一声,画面一转,还是在船上,但只有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共两人。
另一个男人与她年龄相仿,浑身湿漉漉的,显然刚从水里爬出来。
“傅姐,人没捞到。”
“怎么可能?”她心急道,立马就慌了神,完全没有刚才的半分成稳,那份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这个人的沉稳。
画面又一转,面前的男人变了模样,年龄比她小上五六岁。
这是她曾最熟悉的人——文彬彬。
他们因彼此父亲之间的交情,年幼相识,关系甚好。
只是在文彬彬父亲去世,他因父亲遗嘱立志去当警察后,她主动疏远了他,因为她知道自己家里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不想因此连累他,这之后他们依然会聊聊天,不过都由他主动提起,仅仅是在线上。在她父亲被抓走,她不得不接手父亲的集团后,她决心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最初他还会发几句微信,打几通电话,但她都没有回应,久而久之两人的交往也就变成了空白。
“是你害了我。”
他开口道,眼神中的冷漠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他不会这么对她的,他明明是那么开朗热情的人,女人轻微摇头……她害怕他会这么对她。
傅春心“呵…”
傅春心从梦中猛然惊醒,右手抵住胸口喘着气,她的心脏因为恐惧和紧张跳的很快。
又做噩梦了,那些是她最惧怕发生的事情,所幸,都没有发生。
傅春心“是你想太多了,现在一切都好好的。”
傅春心自我安慰道。
面对这个被迫交到她手里的糟糕人生,她早就从绝望厌恶变成了麻木习惯。
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傅春心拿起来看一眼备注,是鲍叔。
鲍叔是鲍晨焰,与她父亲关系不错,人很幽默很亲切,曾是文家的人,待她和文彬彬都很好,他虽然也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在文彬彬父亲死后下定决心要洗新革面,让傅春心对他的好感更升一级,他至少比她自己那个不知悔改的父亲要强的多。
傅春心“喂,鲍叔。”
鲍晨焰“春心啊,最近忙不忙啊?”
他们之间一般不说客套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春心“鲍叔,你我什么关系?有话直说。”
鲍晨焰“你这丫头说话还是这么直,那我直说了,”
鲍晨焰“前几日彬彬遭人袭击枪丢了,”
彬彬?遭人袭击?!傅春心心一紧,没等对方说完立马发问。
傅春心“伤哪儿了严重吗?”
#傅春心“谁干的?抓住人了吗?”
鲍晨焰一听傅春心依旧这么关心文彬彬,心里乐开了花,顿时就有了底,他从文彬彬那听到两人之间突然断了联系还以为是闹掰了感情淡了,现在一看肯定不是这么一回事。
鲍晨焰“人还没抓住,彬彬就是被敲了一下,当场晕了被偷了枪,你不用担心啊,人好好的,但是因为丢枪这事,被停职了,你也知道他对警察这份职业的热爱,现在在家里伤心着呢。”
鲍晨焰“我跟他关系这么好,他都不接我电话!我这不就想让你去看看他吗?你看你们之前关系那么好……”
之前……都过去好几年了,而且当年她做的过分,说不定他会记恨她,她有什么脸去看望他?
傅春心“那都过去了,鲍叔,我与他是两道的人,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听她话这意思,原来是担心牵扯到文彬彬的前途吗?鲍晨焰似乎有些懂了。
或许是因为她有类似的经历,才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他人吧。想到这,鲍晨焰内心隐隐发痛,干他们这行的,行走在悬崖边,最好不要结婚生子,因为若是被警局抓住了,妻子儿女都得受牵连。
鲍晨焰“你也洗心革面了呀!呃,我是指替你父亲。你看看我,我跟他相处这么久,他不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要真有事那还得了?傅春心内心有一丝动摇,但依旧不敢去赌。
鲍晨焰“要我说你就把心放冰块里冻安稳了,天一和彬彬是好兄弟,相处几年了也没给他惹出什么麻烦啊,你跟他就朋友之间,担心什么啊?”
#傅春心“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鲍晨焰“那我还说什么——清者自清!彬彬如此,你亦然。”
你亦然……
他本可以不加上这句话的,傅春心笑了笑,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傅春心“鲍叔,你最近懂的可真多。好了,我会去看他的。”
其实心里也是想去的吧,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被说服了。
傅春心自嘲两声,当年可是她狠心疏远他的,这回又主动靠近,她已经能想到再次见面时有多尴尬了。
鲍晨焰“丫头,其实我一开始也有和你一样的顾虑。”
鲍晨焰可以说是看着傅春心长大的,知道她自小就痛恨黑社会,一向把黑白两界分的很明确,正巧他也身处其中,经验比她丰富的多,他知道,黑白两道哪有什么绝对的界限?
鲍晨焰“我也不想拖累文家,但之后我想通了,我会对文家,对彬彬负责,利用好我能掌控的势力,你看,我做到了,这几年文家虽然权威下降,但我没给文家招过黑,没让彬彬受什么委屈。”
鲍晨焰说完这句话后,随之迎来的是良久的沉默,他叹了口气,该说的他都说了,希望她可以好好想想吧,欲挂电话之际,对方突然回了一句。
傅春心“谢谢。”
她确实不应该再逃避了。
既是对他的逃避,也是对自己的逃避。
傅春心挂断电话,看向镜中的自己,给自己打气道:
傅春心“你早就不是曾经的你了对吧,你现在是集团的傅总,有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
#傅春心“既然如此,那就去见见他,不必有太多顾虑。”
傅春心“……可是,我若是没有这个身份,活得会比现在简单轻松的多。”
她仍然痛恨着,痛恨着这个肮脏的身份,痛恨她父亲毁了她的理想,逼她走上像他那样浑浊的人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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