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轻轻拉着宋凝的手,在众多摊位间漫步,最终停在了一个琳琅满目的面具摊前。
他细细挑选着,最终拿起一个精致的狐狸面具,在宋凝的脸前比划着,眼中满是期待。
宋墨“我觉得这个很配阿姐,阿姐戴这个好不好嘛?”
带上面具就没人认识阿姐了,就不会再有不相干的人来打扰他们。
宋凝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撒娇的腔调,迟疑地接过面具。
宋凝“这个吗?好吧。”
见她答应,宋墨脸上瞬间绽开笑容,随后又拿起一个兔子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宋墨“阿姐,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
宋凝“像像像。”
宋凝无奈,狐狸和兔子怎么会是一对儿,都不是一个窝生出来的好嘛,但还是昧着良心附和着开口。
宋凝“拉好了,别跟丢了。”
宋墨“好。”
二人漫步间,恰逢一处戏台,本打算离开,却不料下一秒,小二的话就吸引住了宋凝。
“二位客官,这一曲是新出来的《罗衫记》,失母遗儿开堂审父,一世飘零,恩怨交错,父情难断啊。”
宋凝“《罗衫记》?开堂审老?好新奇的故事…”
宋墨“阿姐感兴趣?”
宋凝“有点,还未曾看过这样的故事…”
宋墨“那就去瞧瞧,你们这儿还有多余的席位吗?”
小儿闻言大喜,双手一挥:“雅间还有席位,二位里面请!”
—
“徐能,是我父亲的名字,难道我爹……岂有此理!”
台上唱腔咿咿呀呀,宋凝看得倦了,便想着喝几口茶来提提神。
上茶水的同时,宋墨顺势在里面放了几块赏钱。
宋墨“戏很好,可惜儿子发现父亲不仅是强盗,更是害母仇人,想必是出悲剧吧。”
窦昭“倒也不见得如此,世人爱看戏,大多是因为,无论有天大的苦楚恩怨,到最后,都会以团圆收尾,毕竟,人生已经很苦了。”
屏风那侧传来妙音,一番见解倒令宋凝有些好奇,她放下茶盏。
宋凝“姑娘说得在理,但我认为,戏文戏文,不就是要比人生更加惊心动魄吗?若都要以团圆结尾,岂不无趣。”
宋凝“今日难得碰上这么一出题材新颖的戏文,若因外力原因而致结局一如既往,落了俗套,倒是愧对写书人的一番新意了。”
宋凝“不如继续下去,看看到底谁猜得准?”
窦昭也不扭捏,立刻点头答应。
窦昭“好啊,撤了这屏风,有烛火微风相伴,更为宽阔。”
二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窦昭心头泛起一抹奇怪的感觉,她竟觉得眼前人有些熟悉,但那眼神和言辞,又和记忆中的略有不同。
她勉强按耐住心神,静候台上戏文落幕。
一曲终了,却无结局,令人意犹未尽,宋凝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面露惋惜。
宋凝“看来今日,是等不到结局了。”
宋墨指尖轻触茶盏,察觉那茶已经凉透。
他伸手上前,一饮而尽,喉结微微滚动,随后手法娴熟地为宋凝重新斟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不紧不慢道。
宋墨“儿子是官,父亲是匪,亲情和公平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结局自然难写。”
宋墨“若阿姐想看,下次,我再陪阿姐来就是。”
宋凝“不用了,今日看这一出,大抵也差不多了。”
宋凝“只是我好奇,若是姑娘是执笔人,该怎么续写这后面的结局?”
见宋凝问起,窦昭稍作思忖,也没有隐瞒,斟酌片刻后开口道。
窦昭“我觉得公是公,私是私,公堂之上依法办事,关上大门,退回至儿子的身份,好声好气的哄上几句,实在不行,大不了再跪个搓衣板呗。”
这回答倒是宋凝没想到的,她看向窦昭,嘴角笑意更甚。
宋凝“姑娘说话好有意思。”
宋凝“若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