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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不为人知的自己

佘悸在厄流区静静逗留了一会儿,寻到一处视野极为宽阔之地,这儿远离鱼龙混杂的喧嚣,宇宙仿若陷入深沉睡眠,寂静无声,时间的概念也仿若被无尽黑洞悄然湮灭。

小猫嘴叼一个罐头,轻手轻脚走向她,“喵呜”叫得软糯,是想让她吃点东西,却被佘悸误当成小猫自己饿了。

“蠢猫。”佘悸轻声嗔怪道。

“喵呜?”小猫歪头,满眼疑惑。

“回去吧。”佘悸冲小猫摆了摆手,她本就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心里通透得很,觉着比起强硬囚禁一只鸟儿,或是草率放飞它,倒不如留予鸟儿自主抉择的权利。

“喵呜?”小猫像是听懂了什么,眼睛骤亮,从她怀里一跃而下,小短腿捣腾得飞快,直直冲向那简陋至极的庇护所,而后精准无误地扑向那个熟悉身影。

“卡米尔……?”佘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瞧见卡米尔脸色惨白、神色差劲,眉头瞬间皱成个“川”字,快步朝他走去。指尖触碰到卡米尔的手时,只觉冷得仿若冰锥,佘悸心里顿时有了数。小猫在卡米尔跟前急得团团转,卡米尔见状,俯身温柔地摸了摸它脑袋,小猫便亲昵地伸出脑袋蹭着他手心,似在安抚。

“没事了。”佘悸半蹲下身子,平视着卡米尔,映入眼帘的是那双她向来偏爱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心疼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怒火也随之隐隐燃起。

忽然,卡米尔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佘悸,脑袋无助地靠在她肩头,仿若迷路小孩寻到依靠,满心彷徨无措。

“我们雷王星,没有叫雷鸣的人。”那孤傲雷皇仿若一座巍峨冰山,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威严,身旁两位皇族亦是神情冷冽,目光如刀,肆意审视。唯有雷狮,挺身而出,竭力为卡米尔说情。身为不被接纳的私生子,卡米尔的存在,宛如雷王星光洁表面的一块刺眼污渍。

“把雷王星炸了,好不好?”佘悸轻声呢喃,明知是哄小孩的话,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宠溺。卡米尔默默缩在少女怀中,一声不吭,试图将满心委屈、不甘缓缓咽下、消化。佘悸温柔轻抚他后背,目光却森冷如霜,仿若能将人瞬间冰封。

“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委屈。”佘悸暗暗发誓,哪怕是日常训练时无意让卡米尔挂了彩、受了伤,瞧着小男孩乖巧懂事、一声不吭,她都心疼得厉害,更遑论这回在外头遭的委屈。

肩头忽地一沉,佘悸扭头,卡米尔已然沉沉睡去,眼底一道乌青黑眼圈醒目刺眼。全因雷王星那遭心事,搅得孩子没睡踏实,正值长身体的关键时候呢,佘悸愈发心疼,眼眶都微微泛红。小猫机灵得很,嘴叼毯子匆匆赶来,佘悸赶忙接过,仔细将卡米尔裹得严严实实。本想把卡米尔安置到一旁好生歇息,可卡米尔小手似铁钳,死死拽住她衣角不放。

佘悸垂眸,凝视那紧抓衣角的小手,若有所思。

“白团,你看着来。”佘悸冲小猫轻声下令,白团正是这小猫的大名。小猫“喵呜”应了一声,下一秒,小小的身躯穿梭在纵横交错建筑间,骤然膨胀变大,周身散发凶狠气息,一路横冲直撞、威风凛凛。

夜间的雷王城惨遭“突袭”,国库金银财宝仿若天女散花,在厄流区肆意洒落,好似钱财都成了不值钱的玩意儿。厄流区众人哪见过这场面,蜂拥争抢、乱作一团。据宇宙新奇新闻报道社消息,有路人受访称,空中一道白色影子闪过,所过之处,财宝如雨倾盆。

几周过去,卡米尔像是把那糟心事深埋心底,面上风平浪静,仿若失忆,实则是把苦涩藏进心底最深处。日子重归安宁平静,佘悸瞧着小男孩在自己严苛训练下,身体素质与日俱增,便开始盘算着带他离开厄流区,寻一处安稳之地开启新生活。

谁料,这想法刚冒头,就被匆匆赶来的雷狮无情打断。雷狮这回来得火急火燎,身上华服都没来得及褪去,嫌碍事,索性大手一撕。

“他打算离开雷王星。”佘悸抬眸,看向卡米尔,轻声说道。

“嗯。”卡米尔微微点头。

“大哥说,他想离开,带着我一起。”卡米尔说着,低头扯起白色围巾,半张脸都隐没其后,目光复杂地盯着那熊熊燃烧的篝火,火星四溅,恰似他此刻纷乱的心。明明大哥开口那瞬,他本能点头应下,可脑海猝不及防浮现出佘悸面容,满心纠结犹豫,话到嘴边又咽下。毕竟,眼前这女孩,陪他熬过无数艰难日夜,整整五年,可心底那股莫名熟悉感,却好似在悄声诉说,相伴时光远不止于此。

“你的答案?”佘悸轻声问道,目光平和,她深知卡米尔心智远超同龄人,做事沉稳、思虑周全。哪怕他选追随雷狮离她而去,佘悸也不会怪罪,毕竟自己原本也打算抽身离开。

卡米尔嘴唇微张,欲言又止,几番踌躇,满脸纠结。佘悸瞧在眼里,心中已然明了。

“我知道了。不过,我宁可你一日三餐吃烤串拉肚子,也别碰厨房。”佘悸半开玩笑说道,脑海瞬间浮现卡米尔下厨时“灾难现场”,那“生化武器”般的气味、惨不忍睹的菜品,历历在目,让她秒变操心老妈子。未等她再念叨几句日常叮嘱,卡米尔开了口。

“佘悸。”卡米尔目光诚挚,直视她双眼。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卡米尔语气笃定,在他满心期许、精心勾勒的未来蓝图里,佘悸本就是不可或缺的关键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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