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夏刈骑着马一路飞驰,终于带着李太医赶到。余家众人喜极而泣,胤禛连忙免了行礼问安,亲自上前和李太医说明情况,李太医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待胤禛说完,李太医看着胤禛着急上火的表情,顿了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口说道:“王爷,您也知道天花的凶险,臣只能尽力,不能保证.....”余家众人听到这话,瞬间心被高高吊起,纷纷跪下哀求。
“不!本王要你保证!保证她会平安,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后果你知道的!”胤禛目眦欲裂的打断他的话语,盯着李太医的眼睛,眼神冰冷阴沉,让人不寒而栗,口中一字一字说得极其清晰又极其低沉,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场。
李太医知道,那股冰冷的气场是胤禛的杀意,如果里面那名女子不能平安,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余家众人也被胤禛此时的神情震慑住了,心里闪过一瞬思绪,王爷的神情为何如此恐怖,甚至看起来比他们还要更加着急上心。不过最终还是对余莺儿的担忧占了上风,没有人抓住思绪,不过到底也是在心底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李太医嘴里发苦,咽了一口唾沫,面色沉重的躬身行礼道:“臣,明白!若院外也出现了病患,需要将其立即隔离。另外今日余小姐去过的地方,以及这大院的里里外外,都需要用生石灰消毒,再焚烧艾草,最后可再用一些烈酒擦拭桌椅等放在太阳下暴晒。至于余小姐用过的东西,全部都需要砸碎焚烧干净。”
“好,你去吧。”胤禛盯着李太医的眼睛说完后,便摆手让他进去诊治了。
在李太医即将迈入余莺儿的院门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川柏,她就拜托你了,不管需要什么药材,只要有用,我都会给你找来,我只要她平安。”李太医顿了顿,为胤禛口中的“我”字惊诧不已,随即重重点了点头,视死如归地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作者君作者说:李太医的名字是李川柏,取自《本草纲目》中的药材名,有高大乔木之意,寓意顽强坚毅、健康豪迈。
胤禛看着眼前又重新关上的大门,神情变换莫测,缓缓地转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身影被夜色包裹着,眸底猩红,眼神中闪过似疯狂似阴鸷的神情。
苏培盛在胤禛的身后,掩下刚刚听到对话时倒抽一口冷气的表情,悄悄抬眼观察着胤禛的神情,瞳孔微微一震,随即震惊的低下了头。咽下自己刚刚组织好的宽慰之语,就这么静静地陪着胤禛守在余莺儿的院子门口。
一炷香后,胤禛终于收回一直盯着院子的眼睛,沙哑着嗓音,“苏培盛,刚刚李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去安排人手协助余大人他们。记住,消息务必要封锁起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
苏培盛连忙躬身回道:“奴才明白,请王爷放心!”
胤禛转头又对着余父等人,虽然心里觉得他们此次没有把余莺儿保护好,但是念及终究是余莺儿的家人,顿了顿,缓声道:“余大人,这段时日苏培盛就跟着你们一起,若有任何人手上的需要,直接告知他就好,他会帮你们安排好的。今夜本王在这里守着,你们先去休息吧,明日你们再安排人来换我。”
余父等人相视一眼,最终还是纷纷咽下了自己也想守在这儿的话。
在离开前,余父带着众人对着胤禛双膝跪拜,余父感激恭敬道:“王爷大恩大德,臣等没齿难忘,若是,若是今晚娮娮这儿有任何消息,还请王爷差人告知一声。明日卯时,微臣会准时前来,今日劳烦王爷了。”
说罢,众人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余莺儿的院子。在各自分开前,余父对三个儿子说道:“王爷今日屈尊已是恩德,不可事事劳烦王爷,明日卯时他会和王爷说,后面由他们四人一人一天轮流在外守着。”
见三个儿子纷纷表示这是自然,余父欣慰的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罢了,先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娮娮还需要我们,你们娘亲和大儿媳还在里面照顾着,我们更不能先倒下了。”珩言等人重重点头,随即各自回了房间。
苏培盛在余父等人走后,小心试探着劝胤禛回去歇息,“夜色已深,王爷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奴才在这里守着余小姐,一有消息,奴才立即派人回禀王爷。”
“不必多言,本王心里有数。你去安排人在这里搭个棚子,再搬张桌椅板凳来。”胤禛摆了摆手,苏培盛也只好默默退下去安排,临走前给身后的侍卫头领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多劝着点王爷,见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刚刚王爷的神情太过恐怖,心里默默祈祷着各路神仙,求求他们能让余小姐能平安,否则,王爷那儿怕是......
“夏刈,你去粘杆处里面找两个女暗卫过来,一个会武功,一个会医术的,今后她们就是娮娮的侍女了。让她们尽快赶来照顾娮娮。”
“另外,派人查一查,我要知道娮娮为什么会突然患上天花!若是有人从中使坏,不必请示,全部拿下!”胤禛说着,神情愈发阴狠凶残。身后无人应答,只有树梢轻微地动了动。
又是半个时辰,胤禛坐在院子前简陋的棚子里,浑身天潢贵胄的气质让棚子都看起来高贵了许多。而他绷紧的脊背,紧紧攥着的双手,漆黑如墨的眸子内蕴藏着想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气息,这气息让周围伺候的人纷纷神情紧绷,不敢大口呼吸,来往行动间也是静默无声,就怕一不小心惹怒了正处于暴怒之中随时准备撕裂别人的雄狮。
就在此时,夏刈找来的两个女暗卫来到胤禛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奴才影柒(竹雨)参见王爷。 ”
胤禛黑眸微眯,盯着两人的目光冰冷如薄刃,“今后,你们二人就跟着娮娮,随时保护她的周全。若是有人要对她不利,不必顾忌,我自会为你们扫尾。但若是在你们二人的保护下,她还是出了岔子,那你们的这颗头,自会有人来取。听明白了吗?!”
“是,奴才听明白了,今后定会用命来守护余小姐。”二人齐声回答道。
“好,你们去吧。”胤禛摆了摆手,闭上眼睛吩咐道。
胤禛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很不对劲,一点点动静就会暴怒,用了很强的意志力才让自己勉强变成现在这样,可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一想到娮娮此时命悬一线,他就恨不得杀光这些没用的奴才。
同时还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厌弃,自己为什么不早早安排人到她身边保护她,为什么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力过,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外面守着、等着,他恨透了这种感觉。
他完全没办法接受那个可能,只要一想就心脏发疼,只觉眼前的所有颜色都变成了灰白,那种绝望、那种无力让他毛骨悚然,不敢继续想下去。只要稍微一想,他就恨不得杀光所有人,让所有人都去陪葬。
他现在什么都不敢想,唯一想的,就是希望娮娮能平安,只要她能平安,让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娮娮此次能平安,他以后一定会多行善事,为娮娮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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