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阳光穿过彩色的窗纸,将颜色映照在石板地上,院子里的鸟叫像少女的歌唱,此起彼伏的在亭子附近的树上环绕。
左承伴着声音悠悠转醒,他掀起被子,起身走到屏风后穿衣。
此时,卫风已在寝房口守了有一会了。
原本,应该有许多下人来伺候左承更衣的,但左承一不喜欢醒来时屋里一堆下人乱糟糟的忙活,二也很烦别人来窥探他的行踪。
左承缓缓地从屋中走出,他的步伐轻盈,仿佛每一步都带着决心。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柔和的光线照亮了他那坚毅的面庞。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如刀削般的鼻梁挺拔高耸,透露出一种冷峻与威严,不过他的五官却很柔和,一双明媚的双眼皮有种自然的慵懒感。
阳光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犹如火焰般炙热。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自信和果敢,似乎对接下来的行动充满了期待。
他的嘴角随即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对站在身旁的卫风说道。
“知道咱们今天要去干什么吗”
这么简单的事,卫风这样的聪明人就算不动脑也轻易就猜了出来,他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少爷今天一定能把它捉住”
左承听后点了点头,非常满意他的态度。和卫风稍作整理后,两人便从左府出发,前往昨天的树林。
这一次,左承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变得格外谨慎。他小心翼翼地骑在马上,慢慢靠近那片神秘的树林深处。
当他逐步深入时,一种奇异的氛围开始弥漫开来。尽管现在还是清晨,阳光本应该是灿烂而温暖的,但这片林子内却散发出一股阴凉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了。
更令人不解的是,原本明亮的阳光似乎被高大茂密的树木遮挡得只剩下微弱的光线,使得整个环境显得阴森诡异。
左承努力回想着昨天走过的路,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对方向的判断,他小心翼翼地前行。终于,他再次听到了那熟悉的水流声。
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同时也感到一丝不安。他停下脚步,把马拴在身旁的一棵大树上,并叮嘱左风在此等候。如果半个时辰后他还没有回来,就让卫风吹响腰间的哨子。这样一来,无论他在哪里,都能循着声音找到卫风。
交代完这些事情之后,左承独自朝着水流声的方向走去。随着他越来越深入森林,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如果是一只凶猛的野兽,那么他现在所处的境地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随着他越走越深,一个天然的池塘呈现在眼前,各种颜色奇异的花环绕在池塘的石壁上,而池水中还冒着蒸汽,似乎是个天然的温泉。
池塘在山坡上,左承要是想一探究竟就得越过眼前陡峭的山壁,看着不远不近的石坡和近在咫尺又飘着热气的池子,他深感自己与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就在左承犹豫之间,池水中传出了水波掀起后潺潺的声音,突然的声音令他立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也是这个声音让他下定了决心要翻过面前危险的石壁。
左承深知此刻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任何细微声响都可能引发池中生物的警觉。他紧紧咬着牙关,使出全身力量控制身体,不让其发出半点声音。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领,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这时,手掌心的汗珠让他几乎抓不住岩壁。左承心急如焚,生怕坠落下去惊动那神秘的存在。
他瞪大双眼,拼命寻找支撑点,终于发现了一旁的松软落叶堆。这或许是他唯一的生路,他顾不上考虑摔伤的风险,拼尽全力一跃,飞身扑向那片落叶堆。
幸运的是,这片叶子足够柔软,地面上也没有尖锐的石头。左承重重地摔落在叶堆中,虽然身上有些疼痛,但并未受伤。他心中暗自庆幸,如果不是运气好,他恐怕已经一命呜呼了。
左承蹲在原地稍作歇息,调整呼吸后抬起头,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经过一番努力,他发现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距离池塘仅有三米之遥。
而池塘中,竟有一位女子的身影!
不出所料的话,那她必定是昨天左承邂逅的那个“神秘的生物”,此时此刻,她宛如出水芙蓉般赤身露体地在池塘中嬉戏。
被叶子遮挡的光线,仿若金色的丝线一缕缕地洒在她那如牛奶般的肌肤上,使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根本不像是会在野外生存的模样,甚至比左承在妙春楼中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明艳动人、摄人心魄。
左承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池塘,女人正背对他而坐,对左承的靠近浑然不觉。
左承没跃进池子,而是站在池塘的边缘,他试探性地轻喊一声:“姑娘!”
池中裸体的女人听到声音后,并未如左承所料般露出惊恐万状的反应,而是如同微风中的花朵,缓缓地侧过头来,用疑惑的目光凝视着他。
就是这惊鸿一瞥,左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再也无法自拔。他瞬间褪去了刚才来时的高傲模样,温柔如水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女人。
他看入迷,看的眼睛都要钻进去。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双眸如同秋水般清澈,恰似一抹林间清泉;唇红齿白,宛如被樱桃浸染过,更衬得肤色如羊脂白玉般素雅。
尖尖的鼻头弥漫着淡粉色,耳朵尖也染上了同样的颜色,恰似人间下凡的精灵,满头柔顺的青丝如瀑布般安静地垂挂在耳后。
更让左承震惊的是——女人是短发,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翻遍满城,除了尼姑庵里也找不出一个短发的女人。
她的鹅蛋脸比例恰到好处,透白的脸蛋上泛起的小腮红,如晚霞般绚烂,又似红火般热烈。
左承嘴唇微张,木雕一样的呆愣在了原地。
“你居然能找到这来”女人的表情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左承说道。
她的声音很细很好听,好似夜莺的歌声,婉转悠扬。
左承刚张嘴想要回答,身后的远处便传来了卫风的哨声,那哨声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此刻两人宁静的气氛。
与此同时,女人用双手掀起一阵水浪,如狂风骤雨般全扑向左承的脸。左承猝不及防,上身衣物瞬间湿透,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洗礼。
他慌忙用衣袖擦去糊在眼上的水珠,待再次睁眼时,女人已然如离弦之箭,跑出数十米远。她赤裸着身躯在林间穿梭,身姿轻盈得如同仙子,一点也不像人类。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左承不甘心地朝女人离去的方向大喊着,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树林间,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紧紧握着拳头,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失落。
左承有心阻拦,却也深知自己根本无法追上她那诡异的速度。身上的衣服也被折腾得如同一团乱麻,无奈之下,他只好另辟蹊径,顺着哨声的方向踽踽独行。
大约十分钟后,他终于望见了在原地拼命吹哨的卫风,他的表情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见到左承归来,他如释重负地慰问起来。
“少爷,您发现什么了吗”
左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有点想告诉卫风的,不过心中想着事以密成,言以泄败的道理,就紧闭上了嘴。
两人解开系在树上的栓绳,干脆利落的越上马背。左承与卫风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府的小道上。
起初,左承的表情如被阴霾笼罩,满是遗憾与不服气,没过多久,他便豁然开朗,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拥有她,呵护她。
“少爷好”
一声声此起彼伏的问好把左承的心绪叫了回来。他独自一人回到房间,思考了很久把卫风叫了进来。
“卫风”左承呆坐在椅子上,神情困惑的说。
“少爷”卫风半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好。
左承用一种非常期盼逗弄的语气朝卫风伸头说∶“你猜猜我为什么叫你来”
“不知”
“那你先坐”
说罢,左承拍了拍身旁的另一把椅子,示意卫风坐过来。
坐下后卫风背挺得笔直,丝毫不像坐下歇息的模样。
“少爷所谓究竟何事?”
“其实......”
说到一半左承故作停顿,引卫风好奇。
“什么?”
“我今日在林中发现一座池塘,而池中竟有一位少女,要想形容明白她的样貌,只有你亲眼见了才能明白”
“那少爷的意思是.......”
“我有一个伟大的计划,我要把她带回家!”左承信心满满,说出这话时,眼神里的激动就快要溢出来。
此话一出,着实把卫风吓得不轻。且不说能否将那女子带回来,单是那女子常年在丛林中生活,来到左府必然会坏了规矩,扰了老爷和夫人的清净,自己又该如何向他们交代呢?
“少爷,等等”
“我本不想打搅您美意,但是您忘了,过两日老爷安排前往金陵城的车马就到了”
卫风所言非虚,自己着实因那女子而忘却了尚有要事亟待离开,那女子是一道迷人的漩涡,将他的思绪和行动都卷入了其中。
“好好好,是我忘了”左承恍然大悟地低下头笑了笑。
“老爷特意嘱咐我要将您照顾好,这次面见的是陆府独子——陆洲行。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既然这么重要的人物,为何让我一人面见”左承有些面露不悦的说。
卫风见左承因为行程被打断而显得有些不高兴,他赶紧补充说道
“少爷莫要生气,其实有两个原因,一来是老爷因为商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才不得不让您独自一人前去;二来,那陆家老爷可是当地的总兵,若要是在面前混个眼熟,生意来往也是大大有好处的”
说完,卫风看着左承的脸色,希望能缓解一下他的情绪。
卫风实在想不通,广陵城中的美女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少爷也算是历经千帆,见多识广,怎么就会在这么一朵平凡无奇的野花面前,乱了心神呢?
“好,咱们从左府出发到金陵要多少时辰?”左承一边起身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一边开口问道。
“至少要一周!”卫风看着左承的动作,也跟着站起身来,他快步走到屋外,大声地唤来了两名下人。那两名下人听到呼唤后,立刻恭敬地走了进来,他们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卫风的指示。
“把少爷的行李箱搬进来!”卫风站在门口,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命令道。
左承的眼睛如鹰一般锐利,缓缓地环视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当他的目光最终聚焦在某个地方时,一旁的卫风立刻心领神会。他迅速地抬起胳膊,准确无误地指向那个目标,然后向手下们下达了明确的指示:“把那些东西都装进箱子里。”
下人们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迅速行动起来,将指定的物品小心翼翼地放入行李箱中。整个过程紧张而有序,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左承静静地站在那里,监督着这一切。他的存在让每个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但同时也给人一种安全感。
随着最后一件物品被装入箱子,卫风干脆地走到左承身边,低声说道:“少爷,已经准备好了。”
左承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房间,留下身后的下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卫风,你安排人去翠玉坊雕一个玉佩,记住要找手艺精湛的师傅,玉佩的样式和材质都要好,不能有一丝瑕疵。然后再叫人去锦绣轩做一身年轻女子穿的霓裳,要用最贵、最好的料子,颜色要淡雅清新一些,款式也要新颖别致。这件事一定要办得妥当,不能有任何差错。”
左承说罢去侧房换了一身便装,踏出左府,来到了广陵城里最普通的一家茶馆,他找了一个角落里的位子坐下,刚点了一壶清酒,便瞧见妙春楼里的一位清倌人推门进来。
这清倌人身穿一袭淡蓝色长裙,裙角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她脸上略施粉黛,却更显清丽动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挽起,用一根玉簪固定,增添了几分高雅气质。
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左承不动声色地端坐着观察了许久。只见她微皱眉头,目光不断扫视着整个茶馆,像是在努力寻找某个特定的目标。
女子半天也找不到人,无奈的小声叹了口气,转身刚抬一只脚迈过门槛,左承出声叫住了她。
“姑娘”
清倌人闻声转过头,看向坐在角落出声的左承,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您是......左少爷?”她的语气带些肯定,又有些疑惑。
左承看着她摇摆不定的神情微笑着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