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八月。
夏日蝉鸣不断,林九歌跟在林七夜身后,明明脸上缠着布条,可他一手插兜,一手扛着导盲棒棒子的另一头挑着两大袋蔬菜,那只是有一种不顾自己死活的美感。
滴滴滴——!
刺耳的蝉鸣混杂着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回荡在人流湍急的街道上,灼热的阳光炙烤着灰褐色的沥青路面,热量涌动,整个街道仿佛都扭曲了起来。
情绪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明明不瞎,非要给自己缠个绷带干啥?给自己营造苦情人设吗?啊!”
林九歌的声音很平淡,仿佛无关紧要“绪姐姐,你是人间情绪的化身,你应该知道人性是怎样的,你确定我这双眼睛被别人看到之后不会被拉去做研究?”
在马路的对角,两个少年少年正站在那,双眼上缠着厚厚几圈黑白色布缎,严严实实的挡住了所有光线。
林九歌静静的听着情绪给他的倒数
林七夜的右手拽着扛在肩上的导盲杖,像是在扛一根扁担,而在导盲杖的末端,一大桶黄澄澄的花生油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还注意着旁边的林九歌,十米之内他是能看见的
黑白缎缠目,盲杖在肩,肩扛油、菜……
这匪夷所思的画面,顿时吸引了周围一大波人的注意力。
“诶,你看,那人好怪啊。”
“眼睛上蒙着这么多布,能看得见路吗?”
“你没看到他们手里的导盲杖吗,人家本来就是个盲人好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盲人基本都戴墨镜了,谁还大热天的用布缎缠着眼睛,不怕捂的慌吗?”
“就是,而且你见过哪个盲人不用导盲杖走路,反而用来扛东西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
夏日的蝉鸣也掩盖不住周围的声音,众人小声讨论着他们是真还是假,一边还有些期待的看着红绿灯,林九歌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却毫不在意。
人性就是这样,只要不发生在自己和亲人身上,只会产生无用的怜悯。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干净的声音从黑衣少年的身边响起。
“大哥哥,我扶你过马路吧?”
那是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十二三岁左右,脸颊上带着几滴晶莹的汗珠,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担忧的注视着黑衣少年,纯粹而简单。
少年微微一愣,侧过头看向小女孩的方向,嘴角浮现一抹微笑,伸出左手。小女孩拉住林七夜的左手,又去拉林九歌的右手。
“小妹妹,去…”
“哥哥…”
林九歌:………
林九歌右手扶着扛在肩上的导盲棒,没办法,他只得将扶着小毛棒的右手放下,换上左手,拿右手去牵小女孩。
啪嗒——!
绿灯亮起。
少年迈开步子,和小女孩一起朝着马路的对面走去。
小女孩很紧张,夹在两位少年中间,左顾右盼的注意着两边的车辆,步伐小心而又胆怯。
至于那个少年……他走的很稳。
一个是因为看得见,一个是纯纯因为自信,有一些不顾自己性命安危
这场景…倒不像一个好心女孩牵着盲人过马路,反而向两位大哥哥带小朋友过马路。
离奇…
马路倒也不宽,不过十几秒的距离就走到对面,林九歌万小阳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温声道谢。
就随着林七夜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小巷子里
……
“小心杆,小心杆!!”
“绪姐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肉麻了?”
“我叫你小心杆!!”
“我知道啊…”
突然哥林九歌被人扯了一把,踉跄了几步
“小心点,差点就撞上杆子了”
林九歌摸摸鼻子
原来此杆非彼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