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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60年,新皇登基,设立科考。同年十月,科考揭榜。最为瞩目之人即使状元郎沈铭泽。卷子上笔锋苍劲有力,一气呵成;一篇《政理》,一针见血,条条中肯。一位落榜的考生看到皇榜旁张贴的抄本卷子,只能暗叹自己的运气不好,碰上了这么一位文曲星下凡的对手。
“政应以仁为本。心中有大爱,胸中有大志者,为君。得民心者乃得天下,民心所向者,为君。德义礼智信为圣人之本,五者皆全者,为君。礼以仁为本,得礼者即有德,有德者即礼顺,理顺才乃治国之本。”
谢锦安站在谢锦川—当今皇帝面前,给他念着沈铭泽的文章。谢锦川让太监拿过来试卷,拿起来扫了两眼轻蔑一笑:“好一个状元郎……和朕说民心所向。”
谢锦安看着皇兄阴沉的脸,只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恐怕沈铭泽是要遭殃了。
不出意料地,沈铭泽在第二天被召进宫中。
谢锦安沉默的盯着手中的笏板,大殿上的大臣们都一言不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传沈铭泽进来吧。”谢锦川无悲无喜的一句话打破了这种气氛。
“皇上有旨,传状元郎沈铭泽觐见”
于是,沈铭泽迎着太监那尖细行走进大殿,他步伐轻盈如风,衣袂飘飘,举手投足皆带着超凡脱俗的韵味。
“草民沈铭泽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铭泽规矩的按照礼仪先生教的行礼。
“起身”简短二字,不带半点温度,沈铭泽感觉到谢锦川的帝王威压袭来,心里一紧,却丝毫不敢抬头,只悄悄的用余光看着两位尊上。
谢锦川不屑的抖了抖沈铭泽的卷子“既然你如此善政,朕便赐你大理寺少卿之职。”
听到此,谢锦安忍不住悄悄的从余光偷瞄沈铭泽,虽身着普通圆领襕衫,却生出一种“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之感,但又转念想到他的官职:大理寺少卿,官从正四品,掌刑狱之权。看似是个诱人的差事,却很难掌握实权,像这种自命不凡的读书人,去了只怕是蹉跎一生。谢锦安在心中为他点上了一盏长明灯。
“臣沈铭泽谢主隆恩。”
出了宫,沈铭泽去了苏府。沈铭泽的干妈—清允郡主与他嘱咐着大小事宜,沈铭泽听着,一一记下,正欲出门,遇到了擦着剑的苏纭。他看着苏纭剑上新添的大小切口,嘴角抽了抽,却还是依着干妈的嘱咐开口:
“明日我去大理寺任职,你同我一起去当寺正”语气里满是是不容置疑。苏纭朝沈铭泽笑了笑说:“知道了~妈妈的好大e……”沈铭泽抬手捂住了她的嘴“知道你说不出来什么好话,告辞,切勿迟到”
沈铭泽慢悠悠走在路上,心中琢磨着明天上任的事情,脸上扬起些不屑的笑。他现在能带着苏纭上任,全凭那劳什子“仁君之策”,允许五品之上的大臣上任时第一位心腹……
在干妈那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到自家的酒馆已是傍晚,沈铭泽换了身伙计衣服便去柜台旁算账。整家店不算大,但需要的人手也不少。沈母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先去帮忙上菜吧,账一会儿再算也可以。”
沈铭泽从后厨端了菜,走时还能听到父亲与好友炫耀:“看看我这好儿子啊哈哈哈,肯定有出息。”他无奈笑笑,端菜上了楼。
谢锦安坐在包厢里,默默喝着春日的桃花酿,酒是不错,只可惜已是秋日,酒不宜景。沈铭泽放下菜,转身欲走,听到身后之人说话又顿住。
“堂堂四品大臣,在小饭馆里端盘子?”谢锦安凝视着沈铭泽,沈铭泽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斟酌着开口:“您是……”
谢锦安失笑:“自我介绍一下,谢锦安。你应该是听说过我的。”
沈铭泽愣了愣,随后立马行礼:“见过摄政王”
谢锦安看他这样,皱了眉,却也没说什么扶他起来:“相逢即是有缘,坐下一块儿吃吧。”
沈铭泽思虑着,却也老实的和母亲打了个招呼,端着晚饭坐了下来。谢锦安一直盯着他,时不时摇摇头,他惊的坐立不安,直到他看着谢锦安欲言又止的问了一句:“生活…很贫困吗?你就每天来这儿打杂?”
沈铭泽反应过来了,挠了挠头:“多谢王爷关心,家父开着这个酒馆,家中算是富裕了。”
谢锦安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只默默的吃饭,好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留下一句话:“明天我会去大理寺的,记着”
沈铭泽看着他似逃的背影, 脸上扬起笑容,似是自言自语般回答“会记得的,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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