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整,补充好体力后,差不多已经到了日暮时分。
野狐正在犹豫是天黑之前赶去讨伐还是再休整一晚等到天亮。
“夏天,你觉得呢?”野狐问道。
“有点信息差,但是应该没问题,有枫铃在我们不会出什么岔子。”夏天回答。
“不多打听打听吗,万一其他人知道呢?或者带上几个帮手?”
“不,带上反而碍手碍脚。情报我差不多打听了个遍了,活着的没见过,见过的没活下来。”
“这个总结有点地狱啊......”
“什么?”
“没,没什么。”
......
趁着天边还有余晖,四人没有在村内多做停留,在天黑之前摸索进了维奇塔尔的深山。
“可以确定的最后出现地点是......山的南边,石凿步行道附近......”夏天回忆着自己打听来的情报。
“枫铃,你的感知可以覆盖这座山吗?”野狐问道。
“可以,但是在刚来的时候我就感知过了,没有发现别的异形生物。”
“我可没有听说过吹笛人这个种族名,也许是元素生物或者魔法生物,甚至可能不是生物。”夏天说道。
吹笛人或许只是一个代号,它的是否存在都没有被确定。
天色渐晚,四人的可视范围也逐渐缩小。
“等他出现吧,今晚做好准备在山上过夜。”野狐提出建议。
四人只带了两个油灯和一盒灯油,并不是很能经得起倒腾。
找了一块相对宽敞的地,又捡了些水分少的干柴堆在一起,夏天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简易的火堆。
真的魔幻,一边用着摇摇晃晃的油灯,一边又用打火机点燃篝火。
看着橘红的火苗沿着干柴的枝丫缓慢爬升,野狐逐渐感受到了燎人的感觉。
野狐蹲坐在地上,伸出双手烤火,尽管他并不是很冷。
他有些想家了,胸腔很堵,感觉泪腺也有点涨。
他知道自己肯定哭不出来,但是就是心里不好受。
“那个,蛙蛙人打的鱼,我带上了。”猫七从自己的背篓中摸索出草绳串起的几条鱼来。
有大有小,有几条受到刺激还在摆动。
“我看你们都没要,我就带上了,现在还要吗?”猫七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盯着鱼,火焰照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楚楚可怜。
其实不是我们不要,是按照惯例的推辞,谁知道朴实的青蛙人就真的放进鱼篓子里了。
猫七应该是趁着各自准备东西的时候顺手捞进背篓里的。
野狐笑了笑,把鱼接了过来。
“还要,怎么不要,你做得很好。”
奇奇怪怪的鱼,有的嘴巴很大,有的腹部臃肿,还有的尖牙利齿,攻击欲望极强。
几石头砸下去就老实了,然后挖出内脏刮去鳞片,穿上树枝,就这样挂在火堆上烧烤。
没有盐,而且刺也很多,土腥味也很冲鼻,但是总是比虫子更好下咽的。
“不好吃。”枫铃边吃边吐刺,真正吃到的肉并不多:“就好像在嚼钢丝球一样。”
四人围坐在篝火旁边有说有笑,在漆黑安静的维奇塔尔显得格外突出。
在黑暗中,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正在孕育。
突然,一阵缥缈若无的笛声传来,野狐并没有听出笛声的来源,就好像突然从耳中乍现。
笛声带着诡异的曲折转音,毫无韵律可言,虽然笛声虚实难捉,但也惊走了山里的鸟兽,飞鸟扑动翅膀的声音惊醒了众人。
“它来了!捂耳朵没用!!!”夏天大声喊道,当声音从他耳内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捂住了耳朵,但还是陷入了浅层的幻觉中。
“保持清醒!该死的,这肯定不是声音!”野狐奋力掐着自己的皮肤,保证自己暂时清醒。
“枫铃!找到了吗!”野狐喊道:“把猫七踢醒!”
火堆旁的猫七已经进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我没事,这点幻觉算不上什么。”枫铃虽然有些困意,但是总体还是能保持住清醒。
就在她要去踢猫七的时候,猫七突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头晕脑胀的,耳朵里面是什么东西!”
第二人格是吧,不管怎么样能派上用场就行。
“我没找到,不是实体!”枫铃扶了扶额,同时抵抗幻觉和感知整个维奇塔尔还是会有些费神。
“这怎么杀啊!快跑!越远越好!”野狐大声说道,他怕再犹豫下去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悬赏单上三人队伍全灭的信息充斥着野狐的大脑,他害怕他们会是第二支全灭的队伍。
“管好你们自己!我去找!”猫七说完,转身便去搜寻起了声音的来源。
“等!别!咳咳!”野狐感觉耳中的声音在不断加剧,他的意识被挤占了大部分,可能连掐自己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咕!呸!”野狐吞吐着口水,想这样来保持清醒,但是收效甚微,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就在这时,一双温热的手伸了过来,抚摸着野狐的额头。
“请保持清醒,如果你晕过去了说不定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枫铃说道,此时她的眼睛紧闭,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
抵抗幻觉,感知山脉,保护猫七,照顾野狐。
这让她不得不紧闭双眼来保持注意力。
只能希望猫七能快点找到它的本体了。
......
果然,既然不是声音,那就是范围性的幻术。
远离野狐他们后,猫七耳中的声音也逐渐变小了。
为什么吹笛人只能引诱几人进入深山,因为他的能力范围有限,而且只能固定跟随。
吹笛人以这种方式来捕猎,那就只能说明它的本体脆弱。
耳中清明之后,猫七尽量曲线搜索,扩大搜索范围。
猫七并不担心这么大的深山她找不到吹笛人的踪迹。
“果然......”猫七的耳中再次响起令人致幻的声音,不过她明显感觉到笛声由虚变实,更加曲折晦涩。
“脆弱的本体,不加些保护可不行。”
猫七拍了拍耳朵,往笛声的最中心跑去。
月光清冷,笛声嘲哳,猫七的竖瞳快速地观察着一切吹笛人可能的藏身点。
不远处,一个丑陋的黑色婴儿以一种畸形的姿势挂在树上。
肚中的脐带就像一根血腥的肉笛,吹奏着只有他能听懂的音乐。
庞大的树冠遮住了大部分月光,只有零星点点洒在了地上。
它在夜的拥抱下安眠。